此道坡度甚大,几近直上直下,且空间狭窄仅可容身。处于下方的小酒,脑袋正好顶着无名烈的屁股,一躲便要撞墙。
不知怎么的,她心头像悬了一柄尖刀,担忧无名烈冷不防放出个屁来,自己就只有“吃香”的份了。这份恐惧令小酒催促不停:“你乌龟啊?爬快点听到没?当心老娘捅得你菊花盛开!”
阿烈菊花一紧,后悔先走这步:“早知道就让你先上……”
喃喃言语间,上坡爬下一只怪虫。此虫形态与普通螃蟹无异,左钳却如黑猩猩的臂膀般粗壮,名为“蟹钳虫”。
“老兄,你想干嘛?别乱来——”
蟹钳虫无视阿烈的严正警告,探出左钳,无情地夹住他的头壳。“我的头……”上边的阿烈哭爹喊娘;下头的小酒透过缝隙瞧见此情景,即幸灾乐祸:“虫将军好样的!夹死他!哈哈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无名烈被夹得头破血流,上方又闯入一群飞虫,雪上加霜。
此虫名叫“电气虫”,外形近似金龟子,左翼朱红,右翼天蓝,两相吸引,交织连线电流,劈里啪啦响声不绝。
“兄弟!别冲动……”阿烈叫得老亲。电气虫兀自加冲击,尽数附着其体外,释放强劲电流!噔地,电流传遍身躯,阿烈不由得虎躯一震,周身酥麻,臀部也在飞颤动,爆闷雷般的屁声——噗~~~~!
这股浊气正中小酒脸面,其滋味端的是臭不可当。她皮色绿油油的,当场吐了出来……
悲愤莫名,小酒目露凶光,一咬牙,以童子拜观音姿势朝前突刺:“千年杀!”一击命中“花心”,中招部位的剧痛如山呼海啸上涌——无名烈疼得面部扭曲,瞬间如弹簧冲出道口!他身上那自卫性的烈焰,既烤熟了蟹钳,也烧死了附体的电气虫。
确定怪虫俱灭,小酒方爬出道口,与阿烈并列立于一条廊道。两冤家劫后碰头,恩怨增生,好比方枘圆凿格格不入,骂战想当然耳:
“你竟然真的捅我?!”
“是你放屁在先,我才给逼上梁山!”
无名烈要喷脏话,忽而闻到夹在头上那根熟透的蟹钳出的浓浓鲜香味——这味道好极了!他食欲大振,遂拆开大钳张口咬下,吃了还骂:“畜生!你咬我,我也咬你!”
历来嘴馋的小酒瞧他吃得香喷喷的,经不住诱惑,问:“好吃吗?”
“干嘛?”
“呵呵。”小酒憨笑道,“分一半给我。”
“好吧。”无名烈折下半截蟹钳递给小酒。两吃货沿路吃着走着,进到一间大厅。此间皆由寒冰筑造,仿若羊脂玉净瓶内部,墻面明亮,光可映人。门正对面的墙上有个里层暗房,内部似乎摆放一只微微光的箱型物。
阿烈瞧见此物,即道:“你看,我们要找的钥匙会不会就放在那箱子里?”
“有可能哦。”小酒应道,“我们去取出来瞧瞧。”话罢,二人径直走向暗房。可当他们接近到该处六公尺内,牢固的冰墙突然迸裂,墙内三头白狼破冰蹿出,伏地嘶吼!
这种狼乃魔界生物,唤作“冰狼”,一身银白色皮毛冷艳绝伦,眼珠呈黑、瞳孔暗黄,颈部鬃毛形似万千冰锥向外伸张,挥刺骨逼人的寒气!
嗷呜,三狼引颈长嚎,尖锐的獠牙白森森的,望而生怖!
“怎么办?”小酒惊慌地问。
“凉拌!”
阿烈话音未落,三头冰狼齐奔袭飞扑,他遂举起一双火拳对碰,爆开冰花火舞!再见其左肘顶撞,骤阳炎高温,前狼即毙;右拳上勾,旋腿再至,呈现火花瓣瓣,余下二狼当即倒地不起。
获得醉拳拳谱以来,他每逢晚间临睡或一有空闲就加紧练习,如今拳脚功夫与阳炎神能均大有长进,已非当初那个仅凭一身蛮力逞凶斗狠的街头流氓可比。
哇,小酒惊叹:“你个二货也能耀武扬威?”
无名烈摆谱秀肌肉,称:“做人但凡自食其力,好勇斗狠的混混也能出头天。”他面上有光,趾高气昂地走入暗房,欲取出冰台上的箱子。
他进房后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结果误踩机关,引新一轮危机——砰,一道铁闸门落下,堵住出口,两边冰墙随即向内靠拢……
“我嘞个去!”无名烈第一时间张臂撑住左右冰墙,凭借一身怪力抵受夹击,并运起烈火尝试烧融寒冰。“才一个晚上没撸,今天怎么就倒霉成这样啊?”
“加油,加油……”门外的小酒笑得花枝乱颤,一点也没把伙伴的死活放在心上。倒是势同涸辙之鲋的阿烈,反过来救了她一命:“小心!你身边有一头白狼醒过来了!”
刹那,冰狼后腿蹬地,张牙舞爪袭击小酒!她两眼一瞪,胡乱使出召雨传授的葵花气功,双掌并用横向一推,喷出一颗弹珠那么细粒的气功球,竟不偏不倚地击中白狼胯下睾丸——嗷~~~!
哀嚎宣示不甘,冰狼蛋碎身亡。
小酒有惊无险的过关,扪心唏嘘:“幸亏老娘功力深厚,方可逃过一劫。”
那边,无名烈也成功融化冰墙。猛烈的火焰令暗房内的冰台连同木箱一并焚毁,只遗下一支沾染冰霜的雪白钥匙。
阿烈长吁一口气,拾起冰匙亲吻了一口,表露心声:“钥匙啊钥匙,老子差点没跟你合葬。”他把钥匙装进口袋,转身靠怪力拉开铁门上的栏杆,同小酒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