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钥匙!”达芙妮也注意到顶上木匙,乐得如同刮刮乐中了奖。她要起跳去取,向来察而后动的阿密特,出手拉住好友:“我想不会这么简单。”
“是你过于谨慎了我看。”达芙妮说,“这么美好纯真的地方哪会有问题?”
“小心驶得万年船。”阿密特又举了个例子说明,“东土南朝时,京都瓦罐寺铸了一尊大铜像,完成后才现佛像的脸太廋。
“工匠苦无良策,只好请教雕塑家戴颙,得到的建议是:并非脸太廋,而是手臂和肩胛太肥,削减这两处,脸部看起来不就丰满了吗?
“工匠依法修整,果然成效极佳。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假使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很有可能会越陷越深,老在思维的弯路上打转;换种方式,不失为良策。”
她踏出一步,捡起一只玩偶,扔向上方钥匙做试探,先前判断即刻应验——琳琅满目的玩具仿佛注入灵魂,眼珠有神,一只接一只悬空飞起,出阴深古怪的稚童笑声:“嘻嘻嘻嘻……”
玩具们升空绕行,五颜六色的犹如走马灯满布屋中。蓦地,攻势动,如同连片缤纷彩云席卷而来。
“我说得没错吧?你需多长个心眼了,它们可不像外表那么可爱。”阿密特严阵以待,达芙妮亦运起真气提防。
不容耽搁,空中一只绒毛海豚翘尾下坠,就像往下砸地躲避球,和地板冲撞后起风尘,恰似伞包外放。
灰蒙蒙的飞尘遮住大部分光源。尘埃分量轻,容易悬浮,受创面积随即裸露,现一凹槽。视野澄清处只到两名少女的小腿,她们机警地躲到墙边,方得以平安脱险。上空玩具不依不饶,便似加度的俄罗斯方块,一颗颗接踵坠落,叫人片刻懈怠不得。
“千丝万缕!”达芙妮动用安静所受绝技,周身白芒涌现,牵扯出千百条丝线聚于十指,盘身旋舞,织成靠墙的半球体,将阿密特庇护在内。丝线挡开敌方络绎不绝地袭击,咚咚当当,一只只玩具竞相弹飞,撞上墙面。
屋内因撞击产生的坑坑洼洼随处可见,就像海滩上寄居蟹的巢穴。可是,空中犹有近百只玩偶摩拳擦掌,随时可能动新一波攻势。
“密姐姐,我来引开它们,你再伺机进攻。”达芙妮双臂平展,身姿宛若鸿鹄振翅欲飞。她手势压低,步伐抬起,裙摆飘飘若花环,一缕缕倩影相依相连,忽如飞絮过盼,乍似鲤鱼穿礁,于赏心悦目地舞蹈中,戏谑链球似的飞撞,竟好比丢手绢游戏般得心应手。
闺蜜自愿充当诱饵,阿密特岂能糟蹋她一片心意。但闻女智将连拍两下竹筒,唤道:“飞火蝗王,出!”
呼,筒内飞出一只燃烧地赤色蝗虫,划出平躺的数字8形状的火光。
“敌之害大,就势取利,刚决柔也——趁火打劫!”主人号施令,火蝗依计行事,冲锋进兵,穿行之间拖出一行迂曲的烈焰彤云,状若五环相扣。炎火触及,玩具尽数起火!
顷刻,屋中焰光点点,近百只玩偶仿佛天灯将陨。
“飞火蝗王,归。”阿密特召回火蝗,跳脚腾空取下木匙。钥匙脱离绳线,进而启动内部机括——嗒嗒嗒,墙壁数排方格应声翻动,开出一面通往宫殿深处的石门。
次联手便完美退敌,达芙妮喜悦万分,跑过来要跟好友击掌:“密姐姐,合作愉快。”
阿密特同她击了一掌,道:“想不到,我们未经演习,联手的效果竟如此之好。”
“再接再厉!”达芙妮握拳举臂作加油手势,讨喜的模样赛过精品店内的瓷娃娃。
“那是自然。”阿密特牵起达芙妮的手,迈步走去,彼此亲密无间地进入墙面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