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达芙妮观音般圣洁的脸庞,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当年为救自己而牺牲的胞兄又借体还魂:小白热泪盈眶!
犹记那一年,她尚且年幼,非常喜欢玩具店里一只新上市的进口凯蒂猫。尽管家境富裕,但父母家教严格,每个月只给少得可怜的零用钱,她买不起。好在哥哥私下答应过,要帮她圆梦。
年仅九岁的哥哥一诺千金,他白天上学,晚上跑去帮工厂打零工。人人都以为这男孩家很穷,不知他竟是工厂上线客户家里的公子。
他们对穷困童工的嘲笑,让小白的哥哥难堪。他不去反驳争辩什么,总是埋头苦干。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五天,和妹妹约定之期到了。不幸的是,同一天“库尔族谣言事件”无预兆爆!男孩没去学校也没回家。整个晚上,小白都在心里责怪他,骂哥哥不守信用,恍恍惚惚的,总想哭上一通。
夜里快要睡觉时,小白听到有人轻声叫她,睁开眼,床前站了个男孩。他满脸污渍,两手藏在背后,哑着喉咙唱着凯蒂猫的主题曲。稍后,哥哥手掌一挑,一只崭新的精美包装盒飞过他头顶,落到小白盖的被子上——是新款凯蒂猫!
妹妹高兴坏了,哥哥也欣慰地绽开欢颜,仿佛这是他们共同努力后的成果。
“我领到工资了,今晚。”哥哥说,“十万火急地去到商店街时,玩具店已经打烊,我敲门敲好久,央求老板卖给我的——刚刚,街上聚了好多人,看着出大事了好像。”
“什么事也不比凯蒂猫重要!”小白哪管得了这些,赶着要拆开包装……怎么也想不到,哥哥着急回家,忘了关门,竟招致一群仇视库尔族的歹人擅自闯入……
十字宫内,一脉怀抱鉴赏心情,去注视殿心那位文静的蓝少年:他不染尘垢,好像来自天宫,气质截然不同于尘世,明察至深,能见似水柔情。倘若萌动恻隐之心,仿佛可窥视到他的丧亲之痛、流离失所的苦,人哀叹:“卿本佳人,奈何命薄……”
“能同站在这里即是有缘,偏偏我们又处于敌对关系,也是宿命。”仙淡然道,“既然命由天定,先生又何必为我叹息?”
“我叹的正是宿命。你已有所悔悟,怎奈我们还要为敌,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
“悔悟……先生如何看出?”
“方才我进门的时候,听到你们的争执了。从你的话里可以透彻的感觉到那源自本性的‘善’,以及因罪恶而生的憎恼。”一脉省略长篇大论的道德说教,与之推心置腹,“悔恼火已生,证觉不远矣。”
仙的睫毛像扇子开了又合,细腻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不瞒您说,我内心尚有解不开的‘结’,所以悟不出清澈的‘道’。”
“凡是‘结’,皆是人扎下的,理所当然也可由人解开。只要你愿意示之于人,世上就没有解不开的‘结’。”一脉睁开睡眼,“你有‘善根’,这点我很看重,真心不希望它被抹灭。起码直到此刻我还是这么认为的。”
“你的话仿佛具有生命,句句皆可穿透人性的防备,钻进别人的心里。”仙慢慢敞开心扉,说出往日苦楚……
二十年前,他年仅五岁,却已然走过不少人生崎岖路:前后目睹了家中大火,父母双双撒手人寰,仅剩一个三岁的妹妹萱,与他相依为命。所幸,当时有位牧师把他们兄妹收容在教堂。他像黑夜里掌灯的引路人,帮这两个年幼的孩子抹去内心的阴影。
仙明白,牧师先生是位好人,还知道他过去教化过许许多多入狱服刑的囚犯。他耐心地开导这些世人眼中的人渣败类,使他们明辨是非,改过自新,重回人生正轨。牧师常跟服刑的犯人讲述一则故事,名为《每朵花都有春天》:
奇夫塔出生在库尔族家庭,从小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经商的父亲不想让他长成娇弱的花朵,拿着皮鞭把他从家里赶出来,逼着他与人交往。可父亲的严厉和粗暴,反而令奇夫塔更加恐惧和不安,变得比以前还要怯弱、多愁善感。
后来,奇夫塔把自己孤僻忧郁的气质,难以排遣的孤独和危机感,无法克服的荒诞思想,都融入小说创作中,《灵魂质变》、《救赎大师》等作品享誉全球。奇夫塔是个“不成功的库尔族商人”,却成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宗师和探险者”。每个人都是上天播下的一粒种子,时光不语,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