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心魔作祟,悔之晚矣。皇帝也静下心来,冷眼旁观,看赵楠如何收场。
“高!实在是高!”赵楠拍了几下手,伸出大拇指,对赵普无比钦佩道,“赵阁老能爬到今日之位,着实有过人之处。我赵楠甘拜下风!”
“赵普!”一个声音骤起,轻轻飘过每个人的耳畔,感觉却异常沉重,仿佛这个声音并非来自这个世界。“认识朕吗?你看朕可是在朱仙镇模仿裱糊出来的?”
“你是何人?”赵普暗暗纳闷,他奶奶的,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好好的一个早朝,本该是表功受奖,怎料几尊大神从天而降?
先是辽国太后,又是南宋皇帝,再加上正主,好嘛,皇帝太后一台戏,已经够乱的了,又来一个皇帝,可能吗?分明是阴谋诡计。
“朕乃前西夏皇帝李德明是也,你见朕如何不拜?”
“原来是西夏皇帝到了,怪不得有种远古的韵味。西夏人说话会明显带有喉音,言语费劲却声远。”众臣三三俩俩小声议论,有熟悉西夏的大臣小声解释道。
“哈哈哈!”
赵普大笑,乜斜着眼,撇着嘴,一副嫌弃的样子,“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老杂毛?一个朱仙镇窝藏逆犯的刁民而已,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你说你是李德明,我还是李德明他爹呢?儿啊,你见了为父,为何不跪?”
“哈哈哈!”
李德明也是一阵大笑,“此情此景,你矢口否认,朕也理解,朕真,书信即真;朕假,书信即假,本无可非议。然,细节却能决定生死,朕千里迢迢来到大宋,你以为朕是缺爹吗?”
众臣忍俊不禁。
只能辛苦地憋着。
“有证据只管拿来,何必长篇大论,只怕是你心虚吧?”赵普确实没有见过李德明,从心里认定他是假的,以前只靠心腹传信,所以说话肆无忌惮,底气十足。
赵楠仍是一贯的负手而立,笑看他们斗智斗狠。
“红中已到,白板何在?”李德明神情自若,侃侃而谈。
赵普一个趔趄,震惊不已。
连一向笑看风云,宠辱不惊的赵楠也震惊了。“红中白板?什么鬼?难道,李德明也是穿越过来的?若真如此,他就该和李德明好好聊聊杠后开花,孔雀东南飞了。”
李德明自顾自道:“赵普,你希望朕入主中原,红遍天下,给朕的传信之人设‘红中’为代号;而朕承诺,只要你把大宋的将领都换成白地将军,扳倒杨业,功成之日,朕会赏你半壁江山,传信之人设‘白板’为代号。这二人,不会也是朱仙镇模仿裱糊出来的吧?”
赵楠心道,原来如此,与麻将不相干。
赵普知道一切都完啦,红中白板二人一对质,李德明的身份,这些都是一查就明明白白的事。
“恕朕眼拙,一时竟没有认出老朋友到了。”皇帝起身道,“李德明,原来你早就视杨老令公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今夏,你大举进攻太原府,便是被杨延昭挂帅阻击,令你无功而返。”
“想合伙骗朕撤下杨家将,换上白地将军,简直是痴心妄想。”皇帝瞟了赵普一眼,赵普赶忙跪地求饶,“圣上,罪臣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君臣一场,还望圣上饶罪臣一命。”
“万丈悬崖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皇帝双眼紧闭,两行热泪流下,道,“众叛亲离,朕本已是孤家寡人,却不曾想连你也……”
“大宋皇帝,你忌惮杨老令公兵多将广,部下素来忠勇,所以你把大宋这支战力最强的大军,远远部署到苦寒之地吐蕃,不就是怕杨老令公功高震主吗?正因为你自私自利,薄恩寡义,才给了西夏可乘之机,若非南宋大军及时攻打西夏,汴梁城早就攥在我手里了。这点,你敢说问心无愧吗?”
皇帝无语,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报应啊!
“禀圣上,”当值黄门官道,丞相之女赵志英、赵志愿在宫外求见。
“宣!”皇帝已心灰意冷,整个早朝乱糟糟的,窝心透顶。反正也无事可做,索性听听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
姐妹二人行礼完毕,赵志英声凄语切,悲凉万分道:“圣上,我姊妹自知家父罪孽深重,愿意削发为尼,皈依佛门,替父祈祷赎罪,望圣上恩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