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弁镇,还挺巧。是不是?”后天是七夕,南弁山有香桥会,也就是庙会,届时游人如织,聚集不少善男信女。他这边要运一车舞龙舞狮队伍的家当,还有一百多斤本地苹果。“说每年都办,很隆重,你去过吗?”
青豆摇头:“没有呢。可能我那边是乡下,离镇上有点远。”也有可能她太小了,所以这么个南弁镇的大活动,她听都没听过。
“要去玩玩吗?”顾弈发出邀请。
青豆眼睛一亮,正好可以去拜拜观音,祛祛邪气,看看大哥,还有凑凑热闹。她问:“坐得下吗?”
顾弈瞥了眼她眉心的一点刺目:“你要不嫌晒就坐车槽。”
青豆没有概念。大太阳是晒,但车上总归有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吧,就算晒也无所谓,车子在动,动就有风,有风就不会热啊!
这么好的顺风车,她得拉青栀一起。她要让青栀见见大哥。
一开门,青栀正站在小厅中央削苹果。
削水果的多用刀钝了,搁在桌上,青栀举了把菜刀,姿势艰难,手都撑不住刀柄,还非要整点活。
见他们出来,青栀以为顾弈立马要走,着急道:“姐夫,现在走吗?我还没削完呢。”每次去邹榆心家,对方都会切苹果丁入碗碟,再插上两根牙签,特别精致。这是她给顾弈削的苹果。青栀想说,她家也能搞。
青豆和顾弈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大概在找这屋谁是“姐夫”。
青松在厕所搓裤子,听见青栀叫姐夫,笑得皂滑出手心。
他探出头,打量起相差一个头加半截脖子的顾弈和青豆,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刚刚,栀子说你们在亲嘴。”
“啊?怎么回事!”他摆出问罪的表情。
青豆本来还想骂青栀瞎叫什么姐夫,听见青松的话,当场改了决定:她要揍死程青栀!
就在青豆起势之前,青松脸色一变,嬉皮调侃:“我说绝对不可能。程青豆?怎么可能呢!给程青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家亲嘴。”
那青栀就要问了:那在哪里亲?她看二哥都是在房间亲得蓉蓉的啊。青松认真想了想,按照青豆的性子,估计得打个地洞,要么趁家里完全没人。
青豆脸颊晕开红霞,掐上青栀的腰警告她,不许胡说八道。
顾弈不怕死,竟敢接如此禁忌的话题:“确实,程青豆肯定不敢。”她什么都不敢,就敢凶他。
青松挤眉弄眼:“看,我多信任我妹子。”
-
次日下午,顾弈运完货物,绕了点路,从西宁区开到清南区来接程青豆。他们碰上面,往对方身后扫视,彼此都有些讶异。
她问:“唉?不是说有个师傅的吗?”怎么车上一个人都没有?
顾弈昨晚特意去找的师傅,一人揽下两天的活,想让车子空一点。南弁镇他坐车去过几趟,路比较熟。
不过他没说,反问青豆:“栀子呢?”
昨天他在青豆家吃晚饭,青栀与青豆说好要一起去南弁镇。本来青松也想去,闲着也是闲着,迟疑后又说懒得去了。
青豆说:“早上我妈回来好像不在那家人家不做了。青栀被她抓住,做暑假作业去了。”
一个字没动。连吴会萍这个不认字的都能看出青栀这个夏天什么也没干,净好吃懒做了。
青豆还有十天就要开学。南城大学这批新生分批军训,青豆所在的光电院系是最早一批进军营的。
她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在十天后,没想到今天就开始了。
如果地面温度是四十度,车内温度就是五十度。青豆坐在车内,汗如雨下,需要不停拿毛巾擦汗,不然汗水便浸进眼睛,疼如针扎。
顾弈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他习惯了,单手把着方向盘不说,还逗她撒了把。
青豆动也不敢动,毕竟这是货车。等到了装货的地方,青豆踏上平地,意外大太阳底下居然比蒸笼一样的车内要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