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红的眼睛里,再滴不出一滴泪水。
四目胶着时,男人抽紧一口气,黑眸中划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幽光,浅浅地,如波浪般漫延开,荡进深深黑暗的寒渊中。
“好!地狱里,有你做伴我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沉沦,还是毁灭,已经分不清。撕裂的回忆,撕裂的哭喊,撕裂的一切……他的痛,他的怒,他的不甘,通通发泄到她的身上。
他狠狠堵住她的唇,带着灭顶的怒火和恨意,蹂躏那双变得苍白无色的小嘴,重啮下丝丝血渍,殷红了雪白的大床。血色,蜿蜒过两具紧贴的身躯,阳光从窗纱中筛下,却只达到床脚而再无法进入那地狱般的苍白。
再没有往日的疼惜,更没有半分心属的怜爱,无力抵抗,也不需要再抵抗,被分开,被侵入。男人狠狠地刺入那一片深暖柔软的世界,机械般地进出运动,每一次,都沉重得仿佛要捣碎了她,大掌泄愤地揉拧掐弄着雪嫩的肌肤,一道道深紫的虐痕,迅速布满了胸口,小腹,腰侧,大腿内的私密……雪啮印,从脖颈间,一直滑向她微弱起伏的胸口。
很痛,很痛,很痛……似乎,永远也结束不了。
柔软的水床,剧烈地摇晃颤抖着,床上的枕头都被抖落在地。男人食无餍足,在狠狠地抽弄后,倏地翻身将完全无力的女人丢到床头,翻过身后,从背后狠狠挺入。一手托起她的腰,一手扭过她无神的脸,咬着她的唇,宣誓般地道,“方童童,你逃不掉的。我不会放开你,绝不!”
用力地一撞,头无力地垂下,水珠顺着衾冷的鬓角,划下,滴打在雪白的枕头上……一滴,两滴……三滴……殷红殷红的……
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男人就像野兽一样,拼命地抽动,送入,撤出,重重顶入,似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回敬给女人。
再一次被他转过身时,她仿佛回到那个恐怖的沙滩之夜,那头野兽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没有半丝人性,只懂得掠夺和索取,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肆虐压榨。
“泰奥·雷·罗斯切尔德,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听而不闻,反是加强力量,腰际又是重重一顶,让她不可抑制地痛出声。然后,他哑哑地笑起来,邪恶地扬起唇角,舔过她唇首,“童童,我知道你爱上我了,对吗?”
没有爱,哪来如此深重的恨。
闻言,无神的大眼瞬间凝聚出一片颤抖的光影,苍白的脸上缓缓透出一股绝望的苍凉。
原来,他都知道。
他拱身时突然加快了速度,带着唇角的笑意,狠力地折磨她倔强的傲骨,狂吼着攀上欲望的巅峰,她感觉到寒意从灵魂深处窜向全身。
“你……你……”
胸腔中震动着沸乱的气流,千言万语,压抑的话,隐藏的心思,和滴血的心,刺痛的眼眸里……是他无情冷漠的笑,和赤裸裸的凌迟。
身体,和心,都输得一败涂地。
“女人,你也不过如此。跟那些女人一样可怜,妄想根本不可能属于你的东西。你明白了吗?”
漂亮如钻的黑眸中,清晰地映着她惨白的颓相。那里,始如初见,依然只有对她的鄙视,不屑,讥诮,半分都没有改变。
时光流逝,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没……变……”
他是皇帝,她是三等公民,不管这一千多个日夜的相处,不管他曾经因为她的昏迷多么害怕担忧,不管他只为心疼她而委屈自己睡那么热的大床,不管他曾为她笑得多么开心……不变,都没有改变,他不可能爱上她,这是现实。
哗啦一声,她被丢进了水池。他捞起她,将她紧紧贴在剔亮的镜壁上,掐住她的小脸,侧转向镜面中糜烂的景象,伸出舌头,舔过起伏的丘壑,说,“方童童,你是逃不掉的,你的灵魂永远都是我的。”
她重重一咬唇,睁大了双眼,看着镜中冷酷无情的俊脸,庞大的身躯攻入,撕裂的痛,开始朦胧在意识中,碾碎了心,还要揉碎她的灵魂吗?
这一天开始,他们又回到初始之时,他冷酷无情地一次次压榨她的极限,毫无疼惜。她的世界终于失去光彩,开始凋零枯萎。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吧,所以才会梦到魔鬼也会哭泣!现在,梦醒了,看清了,魔鬼是没有心的,他轻易地夺取了她的灵魂,他始终如一地轻蔑她。
——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爱上一个三等公民。
——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个三等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