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大师说来也是德高望重之人,此时却有些不自在,顶着皇后森然的威严道:“说起来贫僧还是听师父说起过一禅大师。师父昔日曾到天云山论法,回来后称赞一禅大师佛法精深、敬佩不已,一直想再得遇大师,可惜有生之年都没能再见。”
净空大师的神色渐渐坦然下来:“一禅大师虽然行事有些荒唐,却是得道高僧,淡泊名利,来去无踪,世人不知也正常,就是佛门中人知道的也是少数。”
“这是你第一次见一禅大师?”皇后的语气依旧冷冷的。
“是。”
“那你怎么断定不会是他人冒充的?”皇后母仪天下的气势散出来,陡然间大殿都寒了好几度,伺候的宫女内侍都低下头,细细的喘着气。
净空大师自然也感到了皇后娘娘不容冒犯的气势,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又镇定的道:“其他事情能做假,精深的佛法做不得假。一禅大师贸然行事,唐突了盛平公主,老衲代为请罪,但一禅大师对公主一片维护之情,请娘娘明见。”
明见,说的轻巧!
前几年出手整肃了寺庙,谁知道这一禅大师是不是报仇来了。
如今多事之时,谁知道这一禅大师会不会被人利用。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皇后有些头疼。
但净空大师身为普宁寺的主持,却非名利之人,一禅大师能得他推崇,皇后心里多少踏实了些。
其实最应该见的人是这个一禅大师,只是事情不明朗之前,贸然相见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禅大师认为如何才能渡过此劫?”
“想要躲过此劫,必须卸下身份,远离繁华,青灯古佛。”
“多久?”
“三年。”
……
卸下身份,远离繁华,青灯古佛,那怎么能行?
纵然是极通透的皇后娘娘也让人把消息封锁起来,在妥善解决之前,绝对不能让楚舒凰知道。
等了几日宫中没有反应,百姓中渐渐流传起一种说法,这是插手佛祖之事的报应。盛平公主若是不顾大师所言,再胡乱妄为,恐怕会给楚国带来灾难。
这种说法,几日内就在京城盛传起来,大有越演越烈之势。楚舒凰在宫中勤学苦练,她的铺子却成了百姓舆论的目标,总有些人在门外指指点点,生意也冷淡了很多。
凤翔宫中,皇上皇后头疼的商量着,吃些苦不是不可以,他们也能狠的下心。只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禅大师如何能让人放心,如何能把心爱的女儿交给外人?
初冬的清晨,太阳已经一尺来高了,城门处依旧冷冷清清的没多少人。有一辆青色帷帐的油亮马车驶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护卫,直奔南面的普宁寺。
车中坐着的正是江璃,周嬷嬷给江璃倒了杯热茶道:“姑娘喝点热水吧,这天可真够冷的,到普宁寺得走一个时辰呢。”
江璃接过茶水慢慢喝下,透过窗户的缝隙迎着冰冷的阳光,觉得浑身都是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