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头的冷氏注意到王夫人的大量,将人送出去时。冷氏拿着沾了辣水的帕子擦了擦双眼,碰到带着浓烈刺激味道的帕子,冷氏的双眼见见红了起来,眼角留下两行泪来。她转身走向王氏夫妇,说话声都带着几分哽咽。
“王大人,王夫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后院备好了酒席,请上座!”
“冷夫人客气了”。
王进虽然人耿直迂腐些,眼力心智却是好的,冷氏的一番小动作看在眼力不禁嘴角抽了抽,却也知道这等事不好当面说穿,只当做没看见,顺着走过来的冷家下人指的路走。
还没走两步,便听得一声高喊。
“衡阳王携礼到!”
王进转身,果见膘肥体健的衡阳王刘奔出现在灵堂外,人方才到,就被冷氏及邱家的下人们迎了过来。
衡阳王自然也看到了王氏夫妇,不过他想来高傲,对于谏官一向是不怎么理睬,哪怕是看到王进行礼,也没打算回礼,只跟着冷氏往邱家置办席面的南院走。
“夫君,这衡阳王好生无礼”
“走吧,你跟他置什么气,连自己的妻女都不看重的人,还能看上谁,祖辈的恩荫到这也算是走到头了”。
王进并不糊涂,衡阳王跟邱家的事坊间早就有了些传闻,早在之前,跟衡阳王府有些关系的官员几次三番的打压冷家邱家,如今却一排和睦,说里面没有什么他是不信的。
这刘家、冷家和邱家在他看来都是是非之地,如果不是宫里的太妃娘娘念在董氏乃是邱老将军之妻,让他过来一趟,他也不远踏进这个地方。比起这些让人厌烦的应酬,他还有更多利国利民大事要办。比如说东洲军对台州动武,大批的流民涌入了天元境内,解决这些流民的安置问题就是一件大事。
正想着这件事,一道身影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
“夫人,我先过去一趟,你先行一步”。
“是,老爷”
王夫人瞧了一眼那边走过来的人,大约也猜到了王大人所为何事。台州战乱流民涌入,饥民成灾,户部的秦尚书因为处理这件事那是早出晚归,近日更是一病不起。王大人知道后便向天元帝请命协助那颇有些不作为的户部侍郎处理此事。
赈灾,说起来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可是前方战事抽了八十万两后,陛下不愿拿出太多国库的银两救济灾民,想让官员们自己想办法筹措银两。平日坐在朝堂上的又有多少人愿意拿出这么多的家财,两袖清风如王进一般的能拿出二百两都是一笔大数目,贪了不少的无不是遮掩瞒报,拿出来的也不会多出分毫,朝中数百官员,最后拿出来的不足五万两。这件事几乎是让王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连吃饭都忍不住感叹几句。以至于王夫人一看王进这眼前一亮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望着那边走入灵堂中的女子,王夫人叹了一口气,想想对方这些年来的经历,只希望,对方真愿意拿出银两来才好。
当一身素衣的玉歌进入邱家的灵堂,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那痛哭的邱鸿儒,而后就是迎着自己走上来的冷氏。
“玉歌,你可来了,你外祖母可等候你多时了”,冷氏眼角的泪痕未干,颇为伤感。
“玉歌一收到府上的丧帖,亲自为外祖母选了一副紫金檀木棺,故而来迟,还请见谅”。
紫金檀木棺!周围的人听后无不咋舌,谁人不知这紫金檀木棺乃是最上等的寿材,一方价值万金,速来听说董氏对外孙女不好这临了却是享了人家的福了。
“好、好、好”
冷氏没想到玉歌会给董氏准备这般昂贵的棺木,这么一对比,她们给董氏准备的那副普通的杉木漆黑描金棺就有些不上档次了。
听着周围的人称赞玉歌孝顺,冷氏胸口一口气都不出来,若真是孝顺,当初董氏上门要银两,她又怎么会严词拒绝,还将董氏的老底都给掀了出来。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另外一番说辞。
“你这么有孝心,你外祖母泉下有知,定然会高兴万分”。
高不高兴玉歌并不知道,一副棺木而已,穆家本就有木材行,这副棺木不过是几十两的工本费而已。几十两,送走董氏,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在董氏的灵前上了香,玉歌走到灵后的棺木边绕行一周,其实走过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到,因为董氏的尸身上盖着厚厚的白布。玉歌伸手牵起白布的一角,走在她后面的冷氏便赶上前来,将白布盖好。
“玉歌,你外祖母之前大病一场,样貌有损,在之前便吩咐过,死后不想让人看到,所以才盖上了白布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