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背着林初进新房,扶着她坐到炕上。
李三婶这些女性长辈跟了进来,都笑着说要看看新娘子。
李骁掀开盖头,林初抿唇笑着,两人喝了交杯酒,李骁就去院中待客,李三婶等人留在新房里跟林初说话。
要是别的新娘子,被婆家这么多长辈围着,肯定害羞的很,而林初早就在李家屯混熟了,脸色如常的跟她们闲话家常。
屋中其乐融融。
李家热闹了一天,直到酉时末,众人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各自回家。
余山一家子收拾桌椅碗筷。
李骁站在院中吹了阵冷风,醒了醒酒,洗过脸和脚后才进屋。
新房炕上铺了两床红被子,林初已经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来。
小脸儿红扑扑,黑色长发柔顺的散落在枕头周围。
成亲前,想到两人以后要一屋睡觉,林初当时只烦恼她睡相不好,等今日终于睡到一屋来了,属于小女人的羞涩终于涌上心头,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因此抢在李骁进屋前钻进被窝。
见李骁进屋,强装镇定的指挥他干活:“骁哥,吹了蜡烛,睡觉吧。”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叹道:“今天可真累。”
李骁心里也紧张着呢,不知该做些什么,听了这话,就吹了蜡烛,摸黑躺进被子里。
他脑袋里乱糟糟,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跟林初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就听着林初呼吸平缓,明显是睡着了。
这心大的姑娘。
李骁笑了笑,伸手给她掖好被子,视线落在窗户上,只觉得世事神奇。
不过一年多,他就从军营中朝不保夕的大头兵,成了千户,得少将军看中,读书识字,还娶到了心爱的姑娘。
李骁胡思乱想了大半宿,眼皮渐渐发沉,半睡半醒间,小腿一疼,被踹了一脚。
他睁开眼,借着月色,看见原本躺的板正的林初半趴着,红色喜被压在身下,腿搭在被子上。
白皙的皮肤上有明显的伤痕,脚掌上有一层茧子。
林初习武多年,以前几乎每日都要上山打猎,身上落下不少伤。
李骁心里针扎似的疼,轻手轻脚的从把红色喜被从林初身下拽出来,跟她盖好。
谁知,没过多久,林初翻了个身,大半身体又钻出了被子。
李骁起来给她盖上。
没过半个时辰,被子又被林初压在身下。
李骁:“……”
谁能想到洞房花烛夜,李骁不但没洞房,还给他的新婚妻子盖了大半宿的被子。
后院暖棚旁的小屋子里。
平安正蹲在地上,就着油灯看老爷子的信。
上个月,他给老爷子送信时,提到东家这月成亲,老爷子很生气,问他为何不早说,说他玩忽职守。
平安挠头,甚是疑惑。
老爷子派他来东家身边时,只说让他好生保护东家,旁的不用管。
他一直很听老爷子的话,现在却挨了骂……
平安叹息一声,还是东家好,从不骂他。
东家成亲,他本想跟着李狗儿那些人一样,随二两银子的礼,东家不但没收,还让他好好存着,留着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