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很足,没有风。
站在码头的岸边极目远眺,一辆客船正缓缓驶来。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但我知道,如果今晚不去的话,那么赵秃顶还会给我各种各样的麻烦。
而这些麻烦,我想统统都将会是我消受不了的。
华震啊,如果你仍在这个城市,可不可以出现到我身边,带我彻底告别这种生活呢?
我轻轻闭上双眼,然后张开双臂。
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大海的声音带我飞翔。
头脑里的挣扎让我开始厌倦这种生活方式。我开始思考一个更加挣扎,更加让人对人生感到厌烦的问题:
究竟我做这些事情,是为什么?
好吧,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或者只有一个答案。
那个答案是活着。
可是,为什么活着呢?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深呼吸,睁开双眼。我离开码头。
让这些该死的,永远循环往复的问题都见鬼去吧!我得去向顾北辰汇报工作,让他替我想想法子。
我可不想晚上真的去面对赵秃顶业已苍老的身体——就算是没老也不行——想想都觉得可怕。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好像是注定了的,我离不开码头。
距我不远处的旅游车处,响起一阵喧哗。阿三正满头大汗地向那些旅客解释些什么。
我走过去,拔开人群,看到阿三面前站着一位带眼镜,文绉绉的男人,正夹着公文包,顾盼自雄。
“怎么回事?”我问阿三。
然后他凑到我耳边,小声告诉我这位旅客对刚才的事情不满,要我们旅行社负责。
我踹他一脚,“负责就负责啊!”
“可是……”阿三挤眉弄眼,再次凑上来,“可是他要我们赔偿3万的精神损失啊!”
这……
我俩眼一蹬,小嘴大张,猛地转身,一脚把眼前这个眼镜男踹倒,“没天理啦!”
因为我这一踹,人群又掀起小搔乱。眼镜男旁边站着的人赶紧把他扶起来,在他胸前,一个大大的、灰扑扑的脚印分外扎眼。
他扶扶眼镜,似笑似不笑地道:“你是负责人吧?”
“是我,你想怎么样?”我气还没消呢,要不是阿三拉着我,下面一脚就是他的脸。
“现在不只是我的精神,身体也有了创伤。我需要立刻去医院检查。”
“检查你老母!”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语你姥姥!”太欺负人了!赵秃顶威胁我,就连这个小小的旅客也想乘机捞油水!我一把推开阿三,第二脚跟上。
这一瞬间我体内的某种激素可能达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因为我的脚抬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我踹到眼镜男的鼻子。
接着两团血柱滑落,眼镜男再次倒地。
于是,这一次,他就再也起不来了。
“看什么看?”我瞪着围观的人群,“没事的都上车去,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吗?你们不是来看风景的吗?你们不是来消费的吗?快走吧,看得再久也不管饭!”
我用力拔开人群,指示阿三带这些旅客去顾家的旅行社。
此刻我的脑袋思考问题有点吃力,只要是暴力能够解决的问题,我决定暂时就不费脑细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