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你站在门外做什么?怎么不进去?”蔺景今日是来找宁嵇玉来拿咲留鸩的,那百晓楼请来的神医估错了药量,还需再磨上一株药粉。
蔺景刚一进里院,便瞧见李立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似的。
李立手上拿着信使传来的书信,面露难色。
方才他读了信里的内容,心下巨骇不已,他怕他此时进去将东西交给主子,恐怕没有命活下来。
但他也知道,越拖延也越不妙。
正巧看见蔺景过来,他一阵欣喜,将那信塞给蔺景,道:“蔺楼主你来的正好,这是主子要查的东西,你是不是有事要找主子,顺带将这信交给主子吧!”
“这什么……诶诶诶!”蔺景半疑惑半猜测地打开信纸,还没读完第一个字呢,李立就跳上树枝跑的没影了,他口中骂道:“这属兔的混小子!”
“究竟查到什么了让这小子都这么害怕……”
蔺景打开信纸,刚看完第一行字瞳孔骤缩,他手指颤了颤,咽了口唾沫。
这……他该怎么和宁嵇玉说……
“站在门外做什么?还不进来?”书房里传来宁嵇玉的声音。
蔺景狠狠闭了闭眼,罢了,死就死吧!
“药做好了?”宁嵇玉百忙之中从堆满各样书卷的案牍里抬头看了蔺景一眼,问道。
“还没……”蔺景心不在焉道,“刘老头说还需要一株咲留鸩……否则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让我来和你取……”
“嗯。”宁嵇玉淡淡应了一声,房中诡异地静了片刻后,才觉得今日的蔺景似乎有些猫腻。
他抬眼,瞥见他手里攥着一样东西,皱眉沉声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是……”蔺景支支吾吾,最终还是暗自一咬牙,豁出去一般快速道:“是你派出去查你哪位木姑娘的人传回来的消息!”
宁嵇玉听言有片刻的欣喜,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倘若是消息是好的,蔺景没必要这样,他如此反常……恐怕……
“拿来。”他面色沉沉似风雨欲来。
蔺景再无纠结,伸头就是一刀地把东西一递,静候宁嵇玉的反应。
一刻钟又一刻钟。
蔺景等得脖子都酸了,也没见宁嵇玉将信纸放下,他鼓着勇气探头一看,才发现宁嵇玉的神色已变得空前未有的可怖。
他双目隐隐有赤红漫上,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似恶龙盘踞。
蔺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也是,哪怕宁嵇玉平时里性子再冷静沉稳,是众人眼中权势滔天、性情恣睢的摄政王,但他现在也不过是个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的少年郎。
只可惜,这段感情怕是只能无疾而终了。
宁嵇玉的情绪很乱,乱到连蔺景是何时从书房里退出去的都无神注意。
“灭门”。
这两个字,像是生了自我意识般在他脑中扎根深固,仿佛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闻见那日在药王上山的血腥味。
药王谷。
木姑娘的身份和他所猜测的差不离,她是药王谷的女医师,也是药王的最后一个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