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不出的顾燕飞每天关在小书房里打打坐,画阵法,再打坐,再接着画阵法。
如此单调地重复着日子,一晃眼就已经过去七天,就到了腊月二十三。
花这么久的功夫,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
看着燧发枪上那个被画得歪歪斜斜、断断续续的阵法,顾燕飞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丑了,丑到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要是被师尊看到了,她不仅会被笑话,还会被罚再画三百个同样的阵法。
想起从前刚跟着师尊学阵法时的岁月,顾燕飞弯了弯唇。
奶猫在一旁无忧无虑地翻着肚皮打滚,一会儿用背蹭地面,一会儿又抓着一枝梅花磨牙齿。
顾燕飞猝不及防地伸出手,一把抓过奶猫,把一只前爪往朱砂一按,往枪上按了个鲜红的“梅花印”。
嗯,现在好看多了!
顾燕飞粉饰太平地想着。
“姑娘,大少爷来了。”卷碧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头发用头巾包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鸡毛掸子。
侯府中已经开始为过年做准备,小年这一日要祭灶、扫尘土,庭院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拿着扫帚、鸡毛掸子什么的,掸拂尘垢,洒扫庭院,疏浚渠沟……一个个欢欢喜喜地在扫尘。
这都小年了啊。顾燕飞这才迟钝地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她抿唇笑了笑,随手把燧发枪扔一旁,又拿上了案头的那张犀角弓。
除旧迎新,真是好兆头。
顾燕飞拎着修缮一新的犀角弓步履欢快地离开了小书房。
她不怕冷,所以屋子里没燃炭盆,午后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了次间里,敞亮通透。
顾渊已经坐在罗汉床上喝茶了。
他穿着一件青莲色暗纹直裰,以银色丝绦束着腰身,腰侧配有一把宝剑。
他的坐姿挺拔,如竹似松,带着军人特有的风采,神色间又透着少年人的骄矜。
“妹妹!”
顾渊听到动静,放下茶盅抬眼朝顾燕飞看了过来,目光清亮如星辰。
顾燕飞也笑了。
这才几天没见,顾渊就变了不少,整个人比从前多了几分活力,哪怕不笑,也显得神采飞扬。
看来他在銮仪卫过得还不错。
“大哥,”顾燕飞在顾渊的身边坐下,从果盆里拿了个桔子随手抛向他,“试试这桔子,是庄子上送来的,香甜得很。”
信手接住了妹妹给的桔子,顾渊勾唇一笑,愉悦而又满足。
随后,他收敛了笑容,说道:“慕容雍昨天刚被调了职,改任神机营千户了。”
也就是代替了他之前的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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