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前已经证明了文若海并非有意闯入闺房,现在问题的症结所在,是文若海看了叶小姐的身子。可文若海到底有没有看见,除了他自己之外,便只有天知地知。只要文若海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见,谁都拿他没办法。
岳赋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禁有些自鸣得意,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岂料,文若海的回答不如岳赋所想,让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看见了,而且看得非常清楚。叶小姐的皮肤很白,身材很好,胸还非常大。”
岳赋让文若海把事情讲清楚,却没料到这蠢货居然这么说,难道这货不能领会他的用意吗?而且,要不要讲得这么清楚啊?
“我曰!”岳赋脸都绿了,简直要被这猪队友气死了。他心中感叹:真乃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古人诚不欺我也!
见岳赋无话可说,文若海便继续说道:“岳公子与文某萍水相逢,相识不过数日,能为文某尽人事如斯,文某内心感激。公子的用意,文某明白,只是文某做过的事情,就算能够骗得了天下人,也骗不了自己的良心。既然只有一死才能还叶小姐一个清白,文某愿意以死谢罪。”
原来,文若海不是不明白岳赋的计策,他只是不愿意那么做而已。
叶富轩无耻的事情干得多去了,哪能看不出岳赋的诡计,可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见岳赋步步进逼,他本以为自己要输了,却没想到,情势来了个大逆转。
文若海居然认罪了,世上竟然有如此耿直之人。
“好了,事情水落石出,文贼认罪,这位公子,你总无话可说了吧?”叶富轩说罢,就让人押送文若海到河边。蔡举正本来就铁了心当缩头乌龟,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正当大家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却又听见岳赋大声叫喊:“各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姨妈姑姐,叶员外,蔡大人。在下有一言,请诸位务必听听!”
“文贼已认罪,你还有什么好说。”叶富轩恼怒,骂道:“小子,本大爷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蔡举正也道:“这位公子,你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事已至此,在下并非要砌词狡辩,只是文兄以死谢罪,这真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岳赋向在场众人拱手抱拳,继续道:“事情扰攘多时,大家何妨再听听小人寥寥数语,若是各位觉得小人是无理取闹,小人愿受县丞大人杖刑。”
岳赋把话说得这么重,蔡举正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而百姓们,则是一阵沉默。现在谁表态,谁就是跟叶富轩过不去,乡民看看热闹瞎起哄可以,要他们仗义执言,得罪土皇帝一般的叶富轩,他们的思想觉悟还没那么高。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把清脆的声音。
“是啊,是啊,大人,您就听听这位公子说什么吧。”
说话的,是藏在人群里的韩酸。
起哄这种事情,关键是要有人带头,韩酸带头起哄,事情便好办了。
最开始,只有韩酸说话,接着,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然后便有人低声附和,之后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大家都这么说了。也不知道韩酸这丫头是真的机灵,还是误打误撞歪打正着,无论如何,她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说白点,韩酸就是所谓的‘托儿’。
听见韩酸说话的那一刻,岳赋都感动得快要哭了,作为队友,韩酸比起文若海那猪头,实在好太多了。
叶富轩看着人群,满心恼怒,却不好作,只能答应:“好,老夫就看看这小子有何高见。”
随即,岳赋走到人群中央,清了清嗓子,他的话,并不是讲给叶富轩与蔡举正听,而是要说给这些看热闹的乡民听。
毛爷爷说过,要依靠人民群众。
“不管有意无意,文兄确实污了叶小姐的清白,可就算把文兄沉河,叶小姐的清白也不会回来。日后她就算嫁人了,一样会有长舌妇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她未来的丈夫,同样会受到他人的奚落,终日抬不起头做人。”
岳赋扫视了人群一眼,对着之前问过话的那个大妈说道:“这位姑娘,你说对不对啊?”
那大妈被帅小伙当众喊作姑娘,十分得意,昂挺胸道:“是啊,这旗山镇的三姑六婆,最喜欢在背后讲别人是非了。”
岳赋得到合意的回复,对大妈投以感激的眼神,然后继续他的演讲。
“可见,以死谢罪,并不能还叶小姐清白,也无法让她幸福美满,可以说,杀文秀才容易,但是杀他,对叶员外、叶小姐、蔡大人,甚至是现场的各位乡亲都没有好处。不过……”
岳赋话锋一转,语气郑重起来。
“在下却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旗山镇上下的所有人,都得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