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竹机是比较专业的工程车,操作面板比一般的车辆更加复杂,很多功能键都只有颜色,没有文字标识,未经过培训的新手是很难将其顺利启动的。
耿杰岬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目光缓缓从靳月和大牛身上移向自己的爷爷,他觉得梅礼的猜测实在是太可笑了,简直没有比这个疯狂的假设更让人无法接受了!
“你疯了吗?”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眼珠子明明定格在自己爷爷身上,嘴里却是不断对梅礼发出质疑,“你觉得这么溺爱我哥的老头子会亲手杀了他?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能接受这个答案的人不止耿杰岬一人,来到现场的靳月和大牛同样不敢相信。更别提直播间里的众多观众了。
靳月下意识松开了扶着耿老爷子的手,将信将疑地退后了一步:“你是在说笑的吧?”她的声音都在打着摆子,手指颤抖着握紧胸前的十字架,想要从中汲取相信的勇气。耿老爷子不可能杀人的!他没有体力,也没有动机。
大牛也连忙放开了耿老爷子,跑到妻子跟前,用力揽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她经受不住打击突然昏厥。
此时,在这个曾经埋葬了耿杰屹的土堆前,与案件关联最为紧密的人物全部到齐了。
耿老爷子拄着手杖,往前慢慢踱步,直到走到了土堆前,他才将左手轻轻搭放在右手手背上,苍老干枯的手指收拢,手杖重重敲击了下地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发现耿杰屹是在这里被你杀死的?”梅礼将这个案件荒诞无稽的整个过程都推测出来了,她理顺了思路,开始还原整个案件的真相。
“耿杰屹偷走的这些黄金是你准备留给耿杰岬的众多遗产中的一部分,对吧?”
耿老爷子承认得十分干脆,事到如今,狡辩都显得多余:“的确。”
纸币不好保存,他干脆每年都兑换些金条收藏起来,放在庄园的保险库里储存。
“您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为了保证两个孙子未来的生活,应该已经立好遗嘱了吧。”
“确实如此。”
为了避免自己入土后两个孙子产生纠纷,争夺遗产反目成仇,耿老爷子几乎每年都会重新向律师确认一次遗嘱的内容。
三个月之前,耿老爷子刚刚更新了遗嘱的内容。
华国法律上认可的遗嘱分为自书遗嘱、代书遗嘱、口头遗嘱、打印遗嘱、录音录像遗嘱和公证遗嘱。无论哪一种遗嘱,只要是符合法律规定,符合相应的生效条件,就算是有效遗嘱。
耿老爷子选用的是自书遗嘱,每年都会重新手抄誊写一份,当着两兄弟的面,亲手交给自己信任的律师。
“您今年突然更改了遗嘱中的财产分配,对吗?”
去年的遗嘱内容耿杰岬和耿杰屹都亲眼看过,爷爷留下的所有财产,兄弟俩一人一半。老爷子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特别公平。
耿杰岬没想到爷爷今年会悄悄对遗嘱内容做出新的变更。
“爷爷?你改遗嘱了?”他比听到自己不是凶手时还要惊讶,
可是,明明每年都是走流程一般重新誊写一遍,怎么今年就突然改了呢?
耿老爷子似听非听地偏着头,没有去看自己疼爱的孙子,只是略略对着梅礼点了点头:“对,是改了。”
“新的遗嘱对耿杰岬更有利,耿杰屹是不是因为觉得不公平,和你大闹过?”
这一次耿老爷子摇头否定了梅礼的猜测:“他没有闹,只是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耿杰屹采取的行动便是利用耿家庄园的名义大举借债,疯狂套取现金,甚至还盗取了保险库的密钥,从里面偷走了不少价值昂贵的珠宝。不巧的是在又一次偷偷转移保险库中财富的时候,他被悄悄去山上探望靳星父亲的耿杰岬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