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道:“师父请讲,徒儿一定铭记于心。”
云飘喝了一杯茶,面色凝重,语气甚是严肃地说道:“你与这女子断绝关系,今后也勿要来往,否则将来受她所累后果不堪设想。”
杨铭听完惊诧不已,忙问:“为何?”
云飘面色严肃,道:“你可知道武夷山下盘龙谷七星教主江琨有个女儿人称‘雨姬’?你可听说了江湖上最近出了个使用一根九尺六寸软索蛇形鞭的女子外号叫做‘女无常’?刚才坐在你面前陪你喝茶的女子就是七星教的雨姬,也是心狠手毒的‘女无常’。”
杨铭听完又是一惊,心下寻思:江雨菲的兵器除了佩剑,还常用一条九尺多长的蛇形软鞭,她也姓江,她家也在武夷山下。杨铭寻思之下一惊非同小可,身体微微颤动,额角和手心也微微冒出冷汗来,心里嘀咕:“这……怎么会这样?江姑娘……”
云飘瞧着杨铭这副模样,和十七年前他被江琨打败,被迫答应不能再见瑶琴宫主的情形相差无几。云飘拍了拍杨铭的肩膀,道:“铭儿,你没事吧?”
杨铭定了定神,倒了一杯茶喝下,道:“我竟没想到……不,师父,她不是雨姬,她一家已经退出江湖,她怎么会是雨姬?她貌美如斯,温文尔雅,怎会是‘女无常’?”
云飘知道杨铭的嘴上虽不承认心里已经相信了江雨菲就是雨姬,就是“女无常”,否则他刚刚怎会又是颤抖又是流汗?
杨铭心里清楚,湖城和七星教相恃百余年,只因势均力敌,才能共存,倘若一方衰落,另一方定会全力出击将其铲除。杨铭作为澹月山庄的继承人,一旦他和七星教有所牵连,势必会影响到澹月山庄。
如今湖城风云暗涌,天罗山庄正邪难判,万一再因此牵连到澹月山庄,七星教便有机可趁。
他在云飘露面之前还打算到了福1建要送江雨菲回家,顺便拜见她的父母,这一下突然知道倾心的女子就是七星教的雨姬、心狠手辣的“女无常”,如同寒冰雪水当头泼下,叫他瞬间凉到了心里。
云飘等杨铭渐渐平静下来,又道:“都怪为师没有早些提醒你。连为师这四海为家的闲云野鹤尚不能与瑶琴宫主厮守一生,你的背后还有个澹月山庄,又怎能和雨姬携手江湖?如今你大错尚未铸成,早早地将她忘了便是。”
这瑶琴宫主名叫江瑶,乃是七星教主江琨的妹妹,江雨菲的姑姑以及授业之师。十七年前她与云飘相恋并私下结为夫妻,经历了一番波折,最终还是被她的父兄给拆散了。
云飘想起往事,有些伤神,但看着杨铭这失魂落魄的摸样,便先将心事搁下,转移话题道:“铭儿,你猜我今天在花会上遇到谁了?”
杨铭表情呆木,摇头道:“不知。”
云飘道:“我遇到了当朝皇帝还有锦衣卫指挥同知张軏。这张軏我正要找他呢,没想到他跑到这里来了,正好省了我往北平跑一趟。”
杨铭并不意外,他之前见到张軏就已猜到张軏身边的“老爷”若不是当今皇帝起码也是个王爷。杨铭淡淡地道:“我也见到他们了。那张軏还约了我今日下午申时到向阳街后的华阴亭去,我们难免一场大战。”
云飘欢喜道:“果真?有你出手收拾他,为师就不必动手了。”
杨铭问道:“师父为何要找那张軏?”
云飘道:“你可还记得不久前我对你说过书生已死的事?我已经查实,那张軏正是将书生打下起云峰后无底洞的元凶。我要找他自然是要给书生报仇了。”
云飘口中的书生便是与他齐名的“书生剑”鹿岩,是武林之中为数不多的使用软剑的剑客,其软剑剑术已入化境,自创了一套“万花剑法”,也是四海为家,游戏人间之人。
这云飘和“书生剑”鹿岩是莫逆之交,两人自结识以来从不呼对方姓名,而是分别以“书生”“浪子”相称。
杨铭听了,终于缓过神来,道:“原来是他。只是那起云派的扈通扈杰父子何以不说出实情,而是以死谢罪?”
云飘道:“这件事扈杰也逃不了干系。若不是他将书生引到起云峰,又在食物中动了手脚,就凭张軏要害死书生他还没这能耐。”
杨铭点头道:“这么说今日下午华阴亭相会就不仅仅是了解我和张軏的个人恩怨了。”说话时两眼放光,左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云飘见到杨铭的神识恢复正常,心中欢喜,道:“没错,若是顺利便可替书生报仇。今日这一战你只管放心地打,为师在背后给你撑着,就算张軏想玩花招,这里可是南京而不是北平,就他带的那些人难成气候。”
杨铭暗暗点头,先前还担心张軏暗中埋伏或是人多势众,如今师父来了,哪里还有后顾之忧?师徒二人又说了些话,约好下午到华阴亭再会,就此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