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奶这是有事么?如此劳师动众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冷怀瑾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这些人的狼狈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双眼中的寒气却惊人得厉害。
这门一开,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聂氏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肖梅姑的鼻子便骂起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三叔受伤了,你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和女儿闲话家常,真是败坏妇德!”
她自从上回肖梅姑夫妇拒绝了给她女儿做媒的事,她便恨上了三房一家,但凡有机会,便要使劲的找渣子。
李氏也就是看上了她人够泼辣,又不长脑子,才加以利用。
“我呸,大伯娘,你今儿个是吃了粪便还是狗屎,这嘴真是臭得厉害,我家爹爹好着呢,你少咒我爹爹!”
冷怀瑾上前便啐了她一口,直将聂氏啐得火冒三丈,扬了手却又不敢真的打下去。
她可没忘记冷怀瑾上一回说的那些话,分家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三房与他们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冷怀瑾唤她一声大伯娘,那是礼数,如若不然,大可以对她视而不见。
因此,她若是落了这个手,那么,什么罪名都得由她去扛。
聂氏倒是灵通了一些,冲自己的男人冷昌盛使了个眼色,冷昌盛已经飞快的朝内间跑去了。
这一瞧哪里有什么受伤的人,向大夫正和冷昌修在为一只浑身是血的小兔子接骨清伤口。
其余人见冷昌盛冲了进去,也都纷纷跟了过去,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众人都是傻了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沈氏当场便将李氏给骂了一通。
却也不忘说三房几句:“这大半夜的,为了只兔子搞得鸡犬不宁的,成何体统!”
她也不想想,是谁扇风点火的凑热闹来了,人家三房可没请他们过来呢。
冷怀瑾与哥哥冷逸琛对望了一眼,默契自从心生。
“奶说的对,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无事起风的,闹得大家连觉也睡不好!”她故意接了沈氏的话,指槡骂槐的将众人都骂了一通。
冷逸琛也接着道:“妹妹莫气,就当是被狗咬了!”
冷昌修无奈的看着这兄妹俩一唱一和的,心里却是暖烘烘的,似乎连方才对冷怀瑾的一丝责怪也渐渐淡了去,是啊……人性本善,到底是什么环境造就什么人,怀瑾若真的温顺乖巧,却是迟早要吃大亏的。
尖锐锋利,或许也是一种为人之道啊。
沈氏被暗骂了一通,心里自然堵得慌,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转身便出了三房的屋子。
待一行人皆失望离去之后,向大夫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昌修,老夫也曾游历大江南北,便劝你一句,这人还是早些送走,不然要酿下祸根的!”
那身上的刀伤是招招致命,有些深可见骨,这少年还能拣回一条命,也实属是他命大,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只怕无力回天了。
冷昌修连连称是,这个道理他不是不知道,但这少年曾经将怀瑾从井里救出来,这恩将仇报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将向大夫送出去后,三房一家却是彻夜未眠,冷昌修夫妇是担忧这少年的来历,冷怀瑾则是担忧他身份暴露,给自己一家添麻烦,而冷逸琛亦是如此。
这一关,冷家三房的门足足关了三日,而三日后,好爷那边的人也过来要人了,冷昌修早早便收拾了几件旧衣裳,将身上仅剩的几串铜钱给了肖梅姑,而肖梅姑又是含着泪给丈夫做了些路上吃的点心,一家人是难分难舍的。
“这位爷,请问赵城赵大爷呢?”冷怀瑾看着这几人面生的很。
上一世,她虽没见过好爷本人,却是见过他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赵城,赵城人如其名,城俯至深,却深得好爷的信赖,望江楼旗下的大小生意,必过他的手。
当然,像这种收租的小事,赵城自然是不会亲自出马,而冷怀瑾却也不过是试探这些人。
“这……赵爷今儿个有事来不了了?”领头的一人愣了愣,随后便励声喝斥冷怀瑾,而后几人有些不耐烦的上前便准备将冷昌修带上一辆简陋的马车中。
“爹爹,我和你一块去,反正是做苦力,开了年我也七岁了,重活累活都能干!”冷怀瑾突然跑上前去死死的抱住了冷昌修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