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氏的心里,便是拿捏着即使他们两夫妇和三房闯翻了,三房总归还是疼爱几个侄子的,眼下看来,冷昌修夫妇是真的寒了心了。
“娘,娘,我的头会不会留疤,我不要留疤……”伏在李氏怀中的冷怀素突然弹跳了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在三房的屋子里寻找能映照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块很小的铜镜子,往额头上一照,双眼瞪得滚圆,神情像是见了鬼似的。
足足有一指长的口子,在不断的淌着鲜血,她的整张脸都浸在了血水中,丑陋不堪。
这副模样,不要说别人了,就连她自己都吓得失声尖叫起来,疯了一般,便冲出了三房的屋子。
沈氏急得直跺脚,恨恨的瞪了冷昌修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就追了出去。
反倒是李氏这个做母亲的,眼下却冷静了下来,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子,心里已经权衡过了这整场戏码中的利弊。
那个人那里,她是讨不到好处了,连自己的丈夫也搭了进去,而眼下她唯一的出路,便是投靠三房,将功赎罪。
‘扑通’一声,膝盖一屈,已经跪在了冷昌修夫妇的面前。
憔悴的脸上挂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三叔,三弟妹,我求求你们放过昌达,我都招了,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
冷怀瑾只觉得心脏一提,李氏终于要供出那个幕后的人了么?
到了这个地步,这确实是她唯一的选择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肖梅姑同为女人,从李氏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心里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粗糙的手指紧紧的拽着衣角,既好奇又害怕。
“我对不起你们,大哥说的没错,我和昌达确实是收了别人的钱财,要害……”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肖梅姑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继续道:“要害梅姑和小侄子!”
想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确实都是针对肖梅姑母子来的。
冷昌修和冷怀瑾虽身在其中,但被牵扯的并不多,由此推断,李氏这话并没有假。
只不过,李氏这话刚落,冷昌修突的想起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一大片。
肖梅姑却没注意到冷昌修脸色的变化,乍从李氏的口中听到这些,她是如何也不敢相信,不说她平日里为人如何,就说嫁进冷家后,这十多年里,便没有同别人红过脸,她便不可能惹什么深仇大恨上身。
再说了,若真有深仇大恨要找她寻仇,也不可能转弯莫角的等到今天啊。
“二嫂子,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肖梅姑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了?”她颤抖着手将儿子紧紧的护在怀里,这一刻,心里凉嗖嗖的,就好似那一日冷怀瑾揭穿李氏要害琛儿的那一幕,让她整个人既心寒又害怕。
“三弟妹,你们必须答应我,若是我肯说出来,便放我们母子四人一条活路,眼下昌达已经进去了,我们这一房也没什么指望了,往后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说到这里,李氏揭了一把眼泪,浑身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心酸。
确也是,二房没有了冷昌达这个支柱,以李氏那好吃懒做的性子,往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你说吧,只要你诚心改过,我们是绝不会为难你们的!”冷昌修叹了一口气。
三房一家看着李氏如今的惨淡模样,心里却也是说不出的心酸。
为了银钱,她可以将良心、亲情弃之如敝履,往后无论她如何痛改前非,只怕三房都不会再和她亲近了。
“是刘家的人,五年前刘家的人找上我,说是有人看上了三叔,让我们想办法叫梅姑母子消失,事成后许诺让逸华和逸真进刘家做事,保证他们前途似景,还……说让我和昌达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就答应了!”
李氏捂面而泣,心中的苦楚再也压制不住,一下子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凄惨。
“你胡说,刘家是何等的显赫世家,怎会看上我们这种穷酸小户?你休要再欺骗我们!”冷怀瑾原本以为她供出来的定是年秀芝那贱人,却不想,竟是刘家。
☆、062揪出原凶,别扭少年
刘家直系的子孙并不算多,但其中娶的都是身份显赫的世家小姐,如何都不可能与冷家这样的落迫小户扯上关系。
李氏一听这话,生怕三房不信,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褐色的小令牌,像献宝似的捧在手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看这个东西,我平日里都是用这个跟刘家的人接头的,他们只认东西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