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她不要沦陷,别轻易妥协,情感上却已经挣扎着再度陷入这滩烂泥里。
虞软软一直是进攻型人格,遇到问题,她不喜欢逃避。
所以,她一定要弄明白怎么回事。
手机拨打了近乎三十多个电话,在漫长的嘟嘟声中,终于,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喂?”
虞软软心脏鼓动得极快,在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的声音很冷静,嗓子里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已经准备登机出国了?”
那边的男人明显被她的这句话怔住,停顿了两秒,才沉声,“你都知道了?呵……”
这声轻笑,带着一股自嘲的意味。
虞软软莫名的感觉脸颊一阵发烫,窘迫而理亏的感觉,让她眼里的泪水都凝滞住了。
她眨了下眼皮,滚热的泪珠砸了下来,吸吸鼻子,“那个……我今天身体不适,刚恢复好,才想起去打听一下你的状况,听护士说,你颅内有血块,准备出国治疗?”
“嗯。”
霍栩听出了女孩的窘迫。
她找的那个理由也很牵强。
其实霍栩比她伤得更严重,但是醒来后,还是可以下床走动的。
他苏醒后就直接去了女孩的病房,看见她和家人们在一起,为了不打扰,就没有露面。
他在医院一直等到下午,其实就是在等她过来。
他原本一直奢望,她能来看他一眼。
但奢望终究是奢望。
下午他去病房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霍栩知道,尽管面粉厂里,她是在演,可借着演戏装疯卖傻,她把想说的心里话全都说了。
她恨他。
恨不得他去死。
但她也是理性的,知道他不配占有她的情绪,所以她活得比任何人都要认真热烈。
她不会来看他了……
但霍栩没有料到,她最终还是来了,一定是源于对他的舍命相救的亏欠感。
他的软软就是这样一个善恶分明的人。
“颅内有血块,会挤压到神经,如果不及时做手术拿掉,也许会导致瘫痪。”
霍栩语气很平淡,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可虞软软听了却觉得心尖狠狠一颤,“瘫痪?”
“嗯,但不用担心,我大学时认识一个导师,在开颅手术方面非常精通,请他来做这个手术,会把风险大大降低。”
虞软软坐在出租车上,一手握电话,一手死死攥着手包,背包上的那个小熊挂件胸口有一个蝴蝶结,她手指用力地几乎要将蝴蝶结扯下来。
“霍栩,你会后悔吗?为什么当初要救我?延误了你的病情,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