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的水可真深哪。
王公公颇有深意地瞟了季夫人一眼。
季夫人知道自己下意识的一句话,恐怕将要引祸上身,便忙对崔娘使了个颜色。
崔娘随即反应过来,从袖中掏出两锭银子,满脸堆笑,要交予王公公。
“是妾身愚钝,口不择言。”季夫人一脸窘色,却还是赔着笑道:“劳烦公公跑了一道,一点小小的心意,请公公喝茶。”
王公公将银子推了出去,道:“咱家不过奉公主之命办事,哪有劳烦一说,银子更是不必。季大人只需将请帖交给裴小姐,嘱咐她准时赴宴,切莫辜负了安容公主的一番心意,便算是答谢咱家了。”
“是是。”当着众人的面被明晃晃地拒绝,季夫人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但还得强颜欢笑,“还是妾身唐突,公公英明神武,望公公莫要见怪。”
王公公不以为意,一甩拂尘便准备出门。
“咱家还得去下家派贴,就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
季壅乾和季夫人一路将王公公送出府,见着王公公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季夫人的脸色猛地拉了下来。
“一个阉人,还敢对我摆脸色,反了天了。”
季壅乾回首瞪了一眼季夫人,警告道:“别一口一个阉人,王胜德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小心祸从口出,白白给人抓了把柄。”
季夫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末了,又从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来。
“老爷快拆开来看看,此帖难道真是给裴云归的?”
裴云归那个不成气候的贱种,怎么可能被长公主看上,要请,也是得请她的婉婉才对。
“王胜德亲自派贴,还报出了长公主的名号,哪能有错?”
尽管这样说,季壅乾还是拆开了请帖。
只见名讳处明晃晃地写着“裴云归”三字。
季壅浅的眸色暗沉下来。
季夫人见着自家夫君的脸色不对,忙不迭凑上去看。
见着请帖上的字时,亦是面上一僵。
“老爷,怎么回事?”季夫人揣揣不安,“裴云归何时与长公主搭上的?”
还能得到长公主亲自赠与的请帖,想必二人交情不匪。
“我如何知晓!”季壅乾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觉季夫人在一旁聒噪至极。
“莫不是那几日夜不归宿……和长公主好上了?”季夫人止不住地揣测,“这该如何是好,又有顾凛,又有安容公主,再这样下去,裴云归岂不是要翻天?”
季壅乾不再理会季夫人的揣揣自语,兀自甩袖入了府邸。
一桩事比一桩麻烦。
季夫人见季壅乾忽视自己,脾气腾地一下也上来了。
“老爷就不管管?”她跟了上去,横眉竖眼地挡在季壅乾跟前,“当真让裴云归去吗?既如此,之前的计划不是一并泡汤了!”
季壅乾停了下来,看着季夫人,眼神带有警告。
“就算要管,也不能放在明面上管。”
季夫人一下便反应过来季壅乾的用意,她压低了声,暗暗道:“老爷可将请帖藏紧了,万不能让裴云归瞧了去。”
“我自然知道。”
季壅乾说罢,便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季夫人沉了脸色,嘴角蓄着冷笑。
也不看如今季家是谁在做主。
她还不信收拾不了裴云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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