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场不过一个时辰,少东家就被绑匪挟持了?
吉祥以为自己酒还没醒,哪来的绑匪敢劫走泰春堂未来家主,那可是沈家三代独苗!
八万两黄金又是多大数目?若是天上真能下金元宝,一天一夜下得完吗?
高勇心急火燎:“裴大人,沈东家请您过去看看,他还说收到了绑匪的勒索信。”
裴砚舟神情严肃穿好官服,吉祥跟他跳上马车,事发突然,两人都对绑匪毫无头绪。
“大人,绑匪索要八万两黄金,这笔数目有什么意义?沈东家拿得出来吗?”
纵使裴砚舟神机妙算,他也算不出沈旭庭的家产,不过说到八万两黄金,他可以让吉祥有个头绪。
“以大梁国库为例,燕安等富庶之地每年上缴的赋税共计五千万两黄金。但在岭南这种贫寒之地,襄州整年赋税也不到八万两黄金。”
“那要是在老百姓眼里,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多大一笔钱。”就连她这个渭水县计,听裴砚舟说完还是如听天书。
吉祥替沈东家犯愁,“万一他拿不出来,绑匪对少东家……啊呸,在那之前,大人早就抓住绑匪了!”
裴砚舟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本官也不敢打保票,看过那边状况再说吧。”
“大人先歇会儿,到地方我叫你。”吉祥看他闭目养神,兀自沉思。
绑匪比她还能大开口,吃准沈东家倾尽家产也要保住儿子。
且不说沈东家能否拿出这笔钱,但未来家主稍有差池,整个泰春堂都将掀起动荡。
绑匪究竟是求财,还是跟沈东家有仇呢?
马车在夜色下疾驰直奔沈家祖宅,刚驶进路口,吉祥就听见众人呼喊少东家。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漫山遍野都是晃动的火把,沈家族亲还没放弃寻找他的下落。
裴砚舟睁开眼睛环视周遭,锐利目光没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马车在沈宅门外刚停稳,沈东家携夫人匆促迎上来:“裴大人,栀儿在他房里失踪了,绑匪要求三日后交赎金,否则就要他的命……”
沈旭庭素来沉稳的脸庞愁云密布,说到儿子命悬一线,声音颤抖着哽咽了。
沈夫人哭得喘不过气,伤心欲绝不停抹泪。
裴砚舟轻拍了下沈旭庭的肩膀,脚步不停走进院中:“沈东家,莫要慌乱,你把事发经过从头说一遍。”
沈旭庭带裴砚舟走进沈栀的房间:“今晚我们一家从酒楼回来,栀儿说他喝多了不舒服,我叫他先去歇息,明早去泰春堂总号视察。”
沈夫人抽泣地补充道:“我怕栀儿宿醉头痛,叫人煮了醒酒汤给他送去,不料小厮刚进屋就发现栀儿不见了。”
吉祥随裴砚舟在房里四处查看,敞开的窗户没有被人撬动,也许是沈栀睡前忘了关窗。
窗前那张床铺稍显凌乱,裴砚舟摸了下枕头的凹痕,确是有人躺过的痕迹,但在枕边有片濡湿的水渍,可疑不明。
“小祥子,你拿盏灯过来。”
吉祥捧起烛台照亮枕边,和裴砚舟面对面察看那片水渍。
“我原以为是沈栀的呕吐物,但没有闻到酒味,也没看到食物残渣。”
吉祥瞪圆眼睛仔细看去:“大人说的对,这不是呕吐物,更像是……”
她也说不上来,指腹捻了捻水渍轻微发黏,凑到鼻尖闻到一股酸甜味。
按理说应该尝一下,但她又下不了口,拿给沈家夫妇分辨都没闻出门道。
“大人,我们把枕巾带走吧,也许闻到相似的气味我能想起来。”
裴砚舟点头应允,掀开被子看了眼躺过的床褥,床头衣架也是空荡荡的。
他转身问沈家夫妇:“沈栀睡前没脱外衣吗?”
夫妻俩被他提醒才想起来,东张西望都没找到儿子穿过的外衣。
沈旭庭想了想:“可能栀儿醉晕了,没脱衣裳就睡下了。”
裴砚舟点下头:“室内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对了,那封勒索信在何处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