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相触,细弱的电流顺着两人相接的唇蔓延开来,于贺坤整个人都小幅度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小幅度地挣扎退开了一些,却也仅仅只是将唇分开了片刻。
简悠悠没躲,也没动,她只是近距离地看着于贺坤,微微歪着头,对上他近乎惶恐的视线,眨了眨眼。
那意思很明显——这次可不是我,是你自己贴上来的。
于贺坤也睁着眼,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得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简悠悠这淡定的态度,莫名地让于贺坤找到某种依仗。
他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成功地过渡到了——这是我包养的人,我碰下又怎样呢。
于是这个短暂分开的吻,再度被加深,于贺坤双手都碰上简悠悠的头,有些生涩地辗转。
他没有和女人接过吻,他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可是却因为那是个不能触碰的人,从来也没敢放肆过。
于贺坤也曾经在心中把那份无望的感情奉为他最不可触的底线,他不屑用任何劣质的感情去取代,所以在整个青春萌动的年纪里面,他都抱着这份绝无希望的感情独自一人。
一直到那天,他无意间看到了和她那么像的人,他纠结了整整两天,最后用一纸合同,把她弄到家里。
本来……他只想像一个寄托一样,对着这张脸去思念另一个人,这就像对着照片,对着旧衣物去睹物思人,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一切是怎么失控的呢,于贺坤倾身将简悠悠按在枕头上,缠绵在她的气息里面无法抽身的时候,还是没有想明白。
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激烈到恨不能将怀里这个人狠狠揉搓的心思,于贺坤被自己给吓到了。
然后他惊得猛地起身,腰扭得咔吧一声,扶着腰连退了好几步,脚上的疼都没顾得上,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看着躺在床上抹嘴的简悠悠,睫毛抖得像是狂风中翩然的蝴蝶。
简悠悠手臂抵着自己的嘴唇起身,对于于贺坤突如其来的亲吻有些惊讶,不过她又不太在意,毕竟这对她来说什么也不算,毕竟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个梦而已。
况且哪怕是真的,她对这种不让她花钱,也不会直接掉一块肉,感觉还算好的亲昵根本不在意,认真地计较起来,吃亏的是于贺坤才对。
于是她看着于贺坤大惊小怪的样子,还有些想笑,还因为于贺坤生涩又用力的亲吻而嫣红的唇边,真的浮现起一点笑意。
“还要刷牙吗?”简悠悠单脚搭在床边,歪头笑盈盈地看着于贺坤,“再刷要牙龈出血了吧。”
于贺坤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后知后觉地按住了自己的嘴,就一只眼睛露着,但是眼珠子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控诉,可是他这一次却真的对简悠悠发不出火了。
是他主动的。
是他主动贴过去的!
于贺坤崩溃得显而易见,简悠悠从床上下来,于贺坤立刻道,“你站住!离我远一点!”
简悠悠要是放在平常,是肯定要逗逗他的,但是现在太晚了,就没什么兴致,看着于贺坤如临大敌,她双手上举,做出投降的姿势,朝着卫生间走,还劝慰道,“这没什么,于总,我是你的人啊,你想怎样么……”
于贺坤凶狠地低吼,“闭嘴!”
他手臂挡着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绕着简悠悠在另一面上床,简悠悠开门进卫生间,他蹦上床,疼得龇牙咧嘴,感觉浑身哪里都疼,最疼的是心。
他拉着被子扯过头顶,觉得自己就像在大雪中迷路的羔羊,被饿狼给引诱着离开了羊群,咩咩咩地找不到同伴了。
他越想越崩溃,他觉着这像是打破了他某种坚守多年的东西,这种感觉无法形容,每个人都是有一些怪癖的,于贺坤实在是受不了,爬起来抓着手机缩回被子,拨通了越洋电话。
电话那头这个时间,正是白天,又刚好有空,修长的指节转动了一下电话,看到来电是“土申”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抬起了手,朝着会议室里面众人做了个下压的姿势,而后拉开椅子起身,迈动长腿到了外面,又打开会议室隔壁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
这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接起电话,“喂。”
男人声音低沉,不是故意的低沉,这就是他本来的音色,他这声音就是里面经常出现的低音炮。
不过很快,电话另一头于贺坤被针扎一样的咆哮就传过来,像一根穿进耳膜的钢针,直接把男人扎得把耳边电话拉开了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