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封印妖怪,的场家有着丰富的文献记载,以及实战经验。
只不过的场灼没办法自己制作符篆,在“符与弓”当中属于只能支起一条腿的半残疾,因而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也仅限于浅薄的了解、真要认真讨论“如何遏制五条悟”,估计是个让当代所有咒术师都思考过,但都想不出什么有用办法的话题。
不过除了这些闲谈以外,仍旧还有不少工作亟待完成。
——七海建人就是被抓过来干活的劳动力之一。
他其实在金融业满打满算也没待几年,据说业绩做得还不错,上司倚重,新来的后辈也信赖他,是个职场当中稳扎稳打的角色。只不过作为普通人的工作压力并不比咒术师轻松多少,他的原话是,“踏进办公室的第一天,就看到从同事们的身上冒出来了一只蝇头”。
的场灼设身处地的思考了一下,点头承认,这确实算是职场生涯当中的当头一棒。
他最近是被五条悟叫回来带小孩,虎杖同学显然不太受咒术界待见,跟着他的话容易遭人诟病,五条悟自己又腾不出手,只能抓七海这种和咒术界关系不深的人来搭班。
后者无声地反抗过,但被五条悟毫不犹豫地镇压下来,带着满腔的不情愿和虎杖悠仁见了面。
真正相处起来之后,七海的那些抱怨反而都消失了。
“作为术师的实力姑且不论,但他是个真诚的人。”
私下里,七海曾经如此对他评价:“会让我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
那大概是在说灰原雄,的场灼其实看过照片,也听硝子讲过一些关于这位后辈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提不起一丝一毫关于这位后辈的印象。因而只能点点头:“你们能够相处融洽就最好不过——如果有什么解决不掉的麻烦事尽管来跟我说,虽然没办法在第一线上帮忙,但如果是一级咒术师提出的求援申请,就算是上层也不得不通过。”
“前辈还是老样子呢,演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暴露。”
七海建人看着他,表情格外复杂:“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们……”
“前辈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他问。
“总不能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你也知道现在这个业界的情况,总不能让后来的年轻人也要生活在一样糟糕的环境里。”
的场灼回答:“总有人要做些什么,那个人当然可以是我。”
*
没想到出事出得极快。
的场灼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的场家的书库里搜集关于如何解除束缚的资料——他自己的咒缚当然没可能,但菜菜子和美美子暂时和津美纪居住在一起,不敢保证她们身上是否还留有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咒力残留。
伏黑惠之前打过电话来,说是津美纪高二的时候参加过的试胆大会有问题,可能让咒灵留下过标记,因此他还要去修缮和强化这栋建筑物内部的结界,以及想办法把咒灵打下的“标记”清理掉——这个过程当中夹杂着对未成年人的科普教育,没事干不要总去参加什么试胆大会、请笔仙之类的游戏,站在咒术师的角度上来看,这完全是以身犯险的行为。
伊地知打来电话,说是他们发现了一个没有咒术师经验,却能够看见咒灵的少年。他们已经决定让虎杖提前和对方接触,如果那确实是天生的术师,就想办法纳入高专的保护范围当中。
在听到这一部分的时候,的场灼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毕竟从平民当中召集术师是咒术界的常见做法,包括七海和灰原在内,很多术师都是在这个时期才第一次接触到相关领域的从业者。
然而随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位少年在早些年里并没有表露出过自己能够看见咒灵的特征,据说是在最近才开始逐渐显现出这样的能力,要是以往,他说不定会将这个条件忽略过去,但有伏黑津美纪的情况在前,他很难不去思考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他的家里有没有出现过术师的先例?”
的场灼询问道:“有可能是乙骨同学的那种情况,往上再数几代,说不定和咒术之家庭有些渊源。”
“没有,之前考虑到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查过资料。他就是个居住在琦玉县的普通孩子……单亲家庭,据说是和自己的同学相处得不太融洽。”
说是不太融洽,实际上基本可以总结为校园霸凌。不过关于这一部分,的场灼并没有耐心全部听完,他匆匆问过地址之后就打算立即赶过去,临走之前还给的场静司发了消息,让之前准备的“那件东西”加快进度,最好是在最近的几个月里就能够收获。
现在已经是深夜,除了通宵加班的伊地知和的场灼以外。整个街道上万籁俱寂,汽车疾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前灯照破黑暗,引擎发出唯一的声响。
赶到之后,他们发现那间房子的情况果然不容乐观。
从房屋外面就可以看到蒸腾起来的诅咒气息,的场灼隔着十几米远就提起弓,一键就将糟糕的情况消泯不少。他直接破窗而入,房间内诅咒的来源是一枚两面宿傩的手指,周围还环绕着不少咒灵,显然是被吸引过来的。
击碎玻璃的声音也将沉睡着的人们一起吵醒。吉野顺平翻了个身,从床上跳起来,身上还套着睡衣:“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是谁?”
——毕竟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非法入侵民宅。
紧跟着醒来的是他的母亲,对方同样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见到客厅当中的陌生人,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你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