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嬴修远。
本想出口恶气的刘季,听到话里话外的维护哪能不明白意思,即便被斥责,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眼。
“你好好回家反省,希望这几日面对家中青墙时,你能迷途知返,幡然醒悟。”
随着一声令下,他如斗败的公鸡,任由衙役将他拖走。
吕府这才重新恢复宁静。
乔迁宴被搅成一团乱麻,吕公仿佛在这短短半个时辰内苍老了不少,他长叹口气望向门口的方向,幽幽道。
“公子还是过于心善,换做是我早已罢黜他。”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这小子非但没本事,还不知勤能补拙,霸着泗水亭长的位置有何用?
空添了笔没必要的俸禄。
县令早就心生不满。
“若如此,官员轮流做,天下就乱了。”
嬴修远闻言摇头,以较为温和的方式还告诉他这是异想天开。
好不容易将朝堂上的家伙清理干净,要再来群,岂不是累死。
方才还摆出副老练姿态的县令顿时沉默,闷声开口。
“是下官愚蠢。”
本来还对刘季心生不喜,现在却有种兔死狐悲的感悟。
就在县令失魂落魄,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再度传来声音。
“你若真如所说那般,就不会留下刘季。”
靠不靠谱,全靠同行衬托。
能当县令的,哪可能只会溜须拍马这点不入流的本事,泗水亭长虽是官职却空有其名,权力早已被县令把控。
即便谈不上聪明,也绝非愚蠢。
待两人走后,灰袍男子从暗处现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疑惑。
“吕公在看什么?”
宴席将散,这里本就僻静,此刻更是只有二人。
灰袍索性也抛下人前要摆的架势,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想到结束时那出好戏,忍不住笑着感慨。
“刘季和七公子,犹隔天堑,不单身份,品性亦然。”
云泥之别,莫过于此。
并非吕公多想,而是今日友人反应实在异常,几次三番探他口风不说,还总将两者对比,实在是怪。
他抬手擦了擦石板坐下,眼里满是好奇开口询问。
“你反复询问,可是意动?”
目光殷切,期待着回应。
谁知换来的却是……
“我亦,不可说。”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侧目看着友人褪下灰色外袍,露出里面与七公子极为相似的青衫,两人是不同的风流,前者清雅如竹,后者则像野草生机勃发。
不知怎的。
吕公觉得,两人碰面,即便不能高山流水,最也是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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