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章台宫内,龙椅上嬴政困倦地抬眼,扫了下桌上堆积的政务,忽然觉得差了点什么,当瞧见搁置在旁边的曲辕犁设计图才想起,他起身看向正站在底下汇报近况的章邯询问。
“近日七公子那边如何?”
此言出,底下那位呼吸一滞,抬眼望向上方。
却见后者面不改色,并未露出丝毫不虞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陛下……”
谁知才刚开口,便被打断。
嬴政见其久久不答并未怪罪,反倒笑容满面将心情好写在脸上,以为是嬴修远放弃挣扎,还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这么多天没有听见动静,想必已经放弃了,若他真心悔改,朕未尝不能再给他次机会,权当他还太年轻。”
换来的却是满殿寂静。
底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倒有部分人将求助的目光望向章邯,后者心底长叹临危受命。
谁曾想,龙椅上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还滔滔不绝地讲。
“他许久没有来宫中,演武场冷清了不少,还有那霍去病与雨化田,两人想必跟在嬴修远身边为其出谋划策,难为他处心积虑想要让朕平怒了,对了章邯,你刚刚想说什么?”
难得在逆子身上扳回一局,嬴政已迫不及待想见到那小子如斗败的公鸡般才他跟前低头认错,说到最后才想起章邯。
后者面如菜色,但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只能说出实情。
“陛下,探子来报七公子早已离开咸阳,当他们赶到时早已人去楼空,密信前几日已送到桌上。”
眼睁睁看着上扬的唇角绷直,说完时嬴政已面沉如水。
前几日因为政务繁忙,他将其抛之脑后。
谁知会是这事。
他当即拍桌而起,将矛头对准章邯宣泄不满。
“朕那么大个儿子溜出咸阳,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要你们何用!”
而后者,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心知嬴政不会为难于他。
果不其然。
他无奈地看着那张图纸,对旁边几个宫人下令。
“摆驾宪章府,朕要看看那群世家子弟如何,是否还老实本分。”
不省心。
万一那群纨绔胡作非为,糟蹋了作物,等到回咸阳时,岂不是空欢喜。
章邯闻言抬首,露出抹会心的笑,出言调侃。
“陛下虽然嘴上不情愿,但心底还是很担心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