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风笛声,沛县街道只有寥寥几人还在逗留,大多已回到家中,马车驶过竟无人敢靠近,百姓如惊弓之鸟,想必是上次的事太过触目惊心,嬴修远免不了头疼了番。
“公子,前面便是刘季的府邸。”
霍去病在此时忽然开口,马蹄声已经停下。
闻言车上的帘子被只手撩起,雨化田代嬴修远打量这处,宅子并不算大但也谈不上简陋,能看见门口有对夫妇正带着东西回去。
“两位留步。”
见状本坐在车上的霍去病连忙出声,将他们叫停,脸上带着笑意靠近,谁知二位见到马车脸色苍白,倒退数步。
都怪那无赖与樊哙。
他伸出的手落空,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起两人,若不是他们耍横,也不会惹出这番事来,做错事的并非公子,却让其背锅。
活该被关。
嬴修远对此也颇为无奈,但想到霍去病嘴拙,而雨化田又向来惜字如金,只得亲自下马靠近这对惊慌失措的夫妇,开口道。
“二位放心,我等并非洪水猛兽,只是有事想要面见刘季。”
听到熟悉的名字,这对夫妇才松了口气。
原来并不是天降横祸,因为樊哙一事,沛县流言四起,将七公子称为杀星,见他不请自来,难免心有余悸。
妇人听闻扯了扯丈夫的衣角,随后行礼得体地说。
“拜见七公子,三弟正在府内,若是需要可以让二郎带路。”
刘喜闻言略微错愕,寻常他家夫人与大嫂不待见刘季,也并非空穴来风,今日怎就这般好心。
但随着腰间剧痛,他只能龇牙咧嘴称是。
缓过来后,露出朴实的笑容对身后几人开口。
“这日头太大,要不你们赶快进来。”
旁边看着的妇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在心里感慨,这憨货倒是机灵。
看着两人的动静,霍去病与雨化田欲言又止,但见嬴修远并没有反应,便跟在身后权当不知。
踏入堂内,却见一老人满头华发坐在中央,而他右侧坐着的正是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
刘季。
见到一行人来此,后者吓得连忙站起,连家中父亲的说教都听不进去,等到被棍子敲在身上才回神。
刘太公见这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呵斥。
“我为人勤勉,你那两位兄长也是老实,怎就有你这另类,不修边幅不思进取,连衙门都不能去了,成日与狐朋狗友在酒楼里谈天说地,难道做这些就能天上掉银子?”
怒发冲冠,又是一闷棍。
但当打完,才发现外面站着几位身着锦袍,模样不俗的年轻人,连忙从座上起身,他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
谁知嬴修远抢先一步。
“老太爷不必如此多礼,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您的第三子。”
闻言,刘太公心里咯噔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来者不善。
他轻咳两声,上前两步,不偏不倚恰好遮住了刘季。
还不知混小子在外面闯什么祸,居然被寻仇的人找到家里。
“不知几位前来,是为了何事,若是我这混账儿子冲撞了贵人,我这把老骨头先在这赔个不是。”
说罢将手里的拐杖撇下,做势就要下跪,被赶来的刘喜与他媳妇给拦住,偏这老太爷并不是个安分的主,嘴里还叫嚷着赎罪。
嬴修远无奈地摇头,总算知道刘季那无耻的模样从哪学来。
看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太爷何至于此,不过是来慰问,你看这还有份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