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悲凉一笑,不再说什么。
……
傍晚,雨停之后,宇文家上下三十余口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长安。
偌大的府邸,只剩下了一众奴婢仆从,宇文士及独自坐在书房,也不掌灯,就这么干坐到了天亮。
公鸡打鸣的声音比晨钟还要响亮,宇文士及打着哈欠,正欲上床睡觉时,管家慌里慌张进来道:“老爷,御史台的人来了。”
沉默几息,宇文士及嗓音嘶哑道:“知道了,去,打盆清水来。”
“小的…小的这就去。”
宇文士及很淡定,洗漱完毕后,他还特意换了件新衣。
看到高圣智,宇文士及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跟着去了御史台,而高圣智也没有多问宇文家众人去了哪里。
两人好似有着某种默契。
到了御史台后,宇文士及如长孙顺德一样,很是干脆。
很快,口供到了李承乾的案头上。
很快,大理寺开始了审判。
很快,北镇抚司开始抓捕依附于宇文家之人。
两日过后,宇文士及离开了长安,踏上了流放之路。
随后,高圣智调任警务司,于志宁出任御史中丞。
许多人以为这是一个结束,结果没曾想,于志宁上来之后却是更加的疯狂。
率先被他拿下的,是萧国公张平高,自此,于志宁火力全开,郇国公钱九陇,息国公张长逊,莘国公窦诞等人,相继被问罪下狱。
李渊和李世民所册封的开国国公,被李承乾拿下了十之八九。
程咬金段志玄,哪怕就是早都辞仕的裴寂,无不瑟瑟发抖。
这些被拿下的权贵,皆是曾经立有大功之人,李承乾倒也留了一线,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只是全都革去了爵位,赶出了长安,他们的家财,也都给予保留。
这些国公都被一拳打趴下了,底下那些侯爷郡公们就更别说了。
与此同时,高圣智也在警务司内雷霆出击,前后缉拿革退巡警上万名,其他地方不知道,就说长安,以往嚣张的巡警,现在态度和善,哪怕就是被人一口唾沫喷在脸上,也能面带微笑的抹去。
除了警务司之外,各个地方衙门的整肃风潮也达到了顶峰,各地布政司每天都要往吏部递交许多清退名单。
俗话说,政商不分家,官吏们心惊胆战,商人自然也好过不了。
让北镇抚司缉拿官员,不太妥当,但收拾商人却是十分适合。
在李承乾的指使下,万朝均如疯狗般咬向了那些不守规矩不讲法度的商人。
长安的巨商,一夜之间倒下五六成,南方的那些海商,也相继被镇抚司拿下。
而在开春之后,房玄龄和于志宁也越战越猛,长安的权贵大户,肉眼可见的开始减少。
放眼整个天下,好像到处都在抓人,好像各行各业都是乱糟糟的。
但诡异的是,李承乾的名声越来越好,百姓都说什么圣君临朝,各级官府办起事来越来越高效,倒下的那些巨商,也没有对商贸产生多大的影响,在将原先属于他们的税收从中小商人身上挪走之后,商贸不仅更加繁盛了,税收也紧跟着多了起来。
在混乱不堪中,一切又好似回归了正轨。
有说好的,自然也有说不好的,李承乾现在在某些人嘴中,就是直逼桀纣的暴君。
在他们眼中,李承乾这是卸磨杀驴,他们想反抗,但猛然间却发现,各地行军道和布政司,都是皇帝推上去的人。
他们若是敢做什么,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瞅着反抗是反抗不了了,剩下的勋贵,便想到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