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轻笑了一声,用指腹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这张嘴,就没老实的时候。”
曲一弦辩解:“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我跟你谈正事的时候,你不谈。”他低头,鼻尖和她相抵,声音轻到仅她可闻:“我要跟你谈情情事了,你跟我谈正事,嗯?”
曲一弦自知理亏,没吭声。
傅寻按住她腰的手沿着她的腰线往下,拎起不知何时被她踢到一边的毛毯,拉上来裹住她。
“我不是能忍,”他说,“我只是不想你委屈。”
他的语气隐忍,颇有番怨怼她恩将仇报的意思。
曲一弦挺想说有什么好委屈的……做喜欢做的事,那是你情我愿,互相欢喜的事。
但一想到他刚才沉身撞上来的触感,顿时闭了嘴。
傅寻借着车外尚峰那辆越野车的车灯打量了她一眼。
她面色微红,五官眉眼都像是沐了一场春雨,眼底含光。
许是察觉到他的凝视,曲一弦侧目,对上他的视线,踌躇几秒后,问:“聊正事?”
傅寻抱着她坐起身,没松手,就让她倚在怀里,“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鬼点子?”曲一弦不满:“我这叫策略。”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正觉身心舒畅时,突然有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从脑中一掠而过——她觉得傅寻做炮友,挺屈才的……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尤其还当着傅寻的面。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走神:“江允不是提供了裴于亮下一个物资补给的坐标嘛,明天天亮后,借口抢救物资。板寸那辆车里有大量的汽油和饮水储备,用来拖延时间足够了。”
“至于路线……”曲一弦一顿,有些不太确定:“裴于亮多疑,戒心重,未必会把车队交给我领队,只能见机行事了。一旦现有的物资储备消耗过快,支撑不到裴于亮去补给站,物资补给就是迫在眉睫的事,由不得他做主。”
不远处,有车门关合的声音。
曲一弦分心往外看了眼,车窗底部被傅寻擦干了一角,正对应她的视野范围。
她低头望出去。
是板寸被安排了守夜,正从裴于亮和老总头待的那辆车换去尚峰那辆越野的驾驶位上。随着车门再一次被重重关上,车灯灯光一暗,整片红崖群外安静得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
天很快就亮了。
曲一弦没敢睡沉,天色刚放亮,她就醒了过来。
近黎明时,雨停了。
整片荒野寂静得只有远处河道的流水声。
那声音,从黎明到破晓,也不知何时彻底沉寂了,再无声息。
曲一弦从后备箱拿了牙罐牙刷下车洗漱。
昨天刚从裴于亮那分了半车物资,她难得奢侈,开了瓶矿泉水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