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士良被从厢房里放出来。
那个大个子,依然还留在屋里受刑。
外面,太阳已经偏西了,惨淡有太阳,躲在了云层后面,使天空更加显得高远而寒冷。冷风吹过来,卷着枯叶乱滚。
冷士良出了刑讯室,心里一阵暗暗冷笑。
给老子抽了一顿皮鞭,便过了关,嘿嘿……这些对于受过专业特工训练的冷某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毛毛雨,小意思。
……
又有别人被领进厢房里,很快便传出来“呀——啊——”的惨叫声。只是不知道用的是老虎凳,还是皮鞭绳索之类的了……
冷士良以为自己被“甄别”完了,顺利过关,就应该被释放了,但是他打错了算盘,在特务的引领导下,十余个经过了“甄别”,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青年人,排成一队,到了新民会的前院,在一间挂着“会长办公室”的房间前面站住。
“立正,站好。”特务喝令。
冷士良故意装得松松垮垮,象老百姓不会立正那样,叉开腿站着。
一个戴着眼镜,绅士模样的人,倒背着手,从“会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看样子很有派头,冷士良不认识这人,但心里估计,这大概就是新民会的会长苏世贵了。
果然,特务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苏会长,给您挑选的人都带来了。”
“嗯,”
苏世贵神色傲慢地扫了这些刚刚被打得狼狈不堪的青年人一眼,目光下上打量,就象在集市上挑选牲口。
旁边的特务一脸谄媚地凑上来,伸着脖子说道:“苏会长,这些人全是坂田太君亲自甄别过的,政治上没问题,都是大大的良民……”
他学着日本人的样子,说了句“半拉子”日本话。
冷士良旁边一个矮个子,悄悄骂了句“汉奸”。
苏世贵逐个打量这一排人,这些人虽然挨了打,但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个个身体健壮,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特务继续献媚,“会长,我都精心挑选过了,都是精壮劳力,干活一个顶俩,绝对没问题,给您办事,我老姚还能不尽心么……”
“好吧,都带走。”苏世贵命令道。
“是。”
这群“政治上没问题”的人,带着满头满脸的伤痕,被特务领着,排成一队,走出新民会,迎着冬天的飒飒寒风,踏着满地的枯黄落叶,穿过大街小巷,一直向前走去。
……
冷士良的心里,倒是坦然下来。
他看见,灰暗肃杀的大街上,仍然不时有军警匆匆跑过,暗探特务,川流不息。
显然月保太郎被杀的余波,远未平息。
城里的搜索与检查,远未结束。
自己这个杀人凶手,却被当“小偷”抓住了,经过“甄别”可笑地成了良民,然后又被带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反而更安全了。
敌人的疯狂和愚蠢,反而保护了自己。
只是,他们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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