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政委冲着丁飞虎微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带来的那些从敌人手里缴获的名册,非常有用……”
“那是军统特工缴获的,他叫冷士良,我只是顺手牵羊,拣个便宜。”
“不管怎样,这些名册,给我们提供了翔实准确的资料,对分析敌人动向,判断敌人内部情况,都起了很大作用,军区杨司令,都表扬了你呢。”
丁飞虎脸心里一阵得意,手里的纺车,也转得愈发有力,“嗡嗡嗡”的纺轮转动声,格外欢快起来。
自己的成绩得到上级认可,这是最令人欢欣鼓舞的。
邓政委吸着烟,又说:“在这份名册上,我还找到了一个熟人,他叫仇海山,现在是唐山伪绥靖区联勤部的后勤科长,这个人,以前和我是工友……”
“我去杀了他?”
“不,”邓政委摇了摇头,“你就知道杀……这个仇海山,据我了解,战前是个挺正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当了汉奸,也许是环境改变了人吧,我想,给他写一封信,托你们带给他,看看能不能策反,把他拉过来。”
“好的,”丁飞虎点点头。
邓政委是个老练深沉的人,若是“没谱儿”的事,是绝不会让丁飞虎他们去敌人窝里冒险的。
如果能在敌人内部成功策反,这对于地下工作,将有很大益处。
邓政委吸着烟,一边慢慢回忆说:“这个仇海山……他家庭观念很重,平日里省吃俭用,孝敬父母……对了,他还是个佛教徒,一直烧香拜佛……”
丁飞虎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摇着纺车,眼看着一团洁白的棉花,纺成细细的白线……
……
从邓政委那里回来,赵栓子和王大贵,鬼鬼祟祟地凑上来。
“队长,不象话,真不象话。”
“怎么了?”丁飞虎瞅着他俩,疑惑地问:“搞什么名堂?”
“那个外国死鸡……”
丁飞虎皱了皱眉头,“赵栓子,以后不许再叫宋教员的外号,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不叫就不叫……不过,这回可不是我们没规矩,是外国……宋教员,他满嘴胡诌,无中生有,狗戴嚼子,不象话……”
“到底怎么回事?”
“宋教员背后捣鬼,在邓政委面前,讲说你和胡指导员的不是,说你们俩搞对象,影响工作,还教唆我们反对他,在学员和暴动队员里边闹不和……这不是嘴里喷大粪么……”
丁飞虎皱了皱眉头。
若不是刚才听邓政委解释过了,他真会气得蹦起来。
果然是这么回事。
这个外国死鸡……
但是,邓政委已经把事情跟自己打过预防针了,因此有了思想准备,也就并不感到意外。这事儿,明摆着,是宋教员追求胡婉婷不成,心里怀恨,这才给自己头上泼脏水。
幸亏有邓政委的提前工作。
丁飞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宋教员做得不对,自有上级处理,咱们不要老纠缠。”
“我们也没想纠缠,”王大贵摊着手说:“可这也实在让人生气,哪儿跟哪儿啊,越说别人是鬼,其实越是心怀鬼胎。”
赵栓子凑上来,“队长,你和胡指导员,是真的吗?”
“你就当真的听。”
“啊?这个……什么意思?”
“你哪儿这么多罗嗦,该干吗干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