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沉吩咐司机将车子尽量开快一点,车子加速。
此时,郊外一处小别墅中,言溪依旧贴在门口,想要听些什么。桌上的饭菜她都没敢动,虽然她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腿软手软。
门口外,似乎没有声音了。她贴得更紧了一些,陡然间觉得房门微微地震动,她一惊。原来是有人敲门。接着,舒缓慵懒的声音扬起——
“言溪,我要走了,”男人的声音依旧慵懒性感,每个音节的转承似乎都带着独有的韵律,特别的好听,“但是,我会想你的。”他接着说道。
原本生出的淡淡的不舍,在这一瞬间就差不多消散了。言溪蒙蒙的,也没有回答他。她这时才恍然大悟一般,突然想起什么。
为什么这个那人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她出逃的时候,那么巧就遇到她,为什么他会那么好心的为她安排住处,帮助她?
“言溪,”男人的声音再一次扬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深深地藏在心里。”那人戏谑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言溪心里一颤,贴近门,静静地听着。
“楚漠远,是你的仇人!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害死你亲人的仇人,所迷惑……”
言溪陡然一震,双腿微微一软,差点滑落在地……她紧紧地握着门把,脑袋中混乱一片。
心里惊涛骇浪般翻搅着,似乎陡然间抓住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浮出水面一般,只要她抓住,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这个男人是不是知道她的真是身份?是不是跟她有关?是不是,知道她和楚漠远之间的关系?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男人的声音已经飘远,仿佛消失在风中,言溪陡然一惊,飞快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她扶着门框,往前走了几步,环顾四周,的确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
 ;。。。 ; ; 昏暗的灯光下,言溪明亮的眸子缓缓地睁开,眼睛已是一片清明,她动了动身体,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酸软疲惫,应该是陆璐的药见效了,只是肚子有些饿。
四处打量了一下,侧耳倾听,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快速地下床,换上衣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离开。
小别墅此时四下安静,所有的人都各司其职,此时正是薄暮黄昏时分,一些佣人已经下班回家。她无声地飞快地跑到大门口,窝着身体,躲在花丛里,趁着门口的守卫换人的时候,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下山,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算真正地跑出楚漠远的地盘。走在街上,她突然觉得自己茫然不知所往,也不知道该在哪里停下来。她上了一辆公交车,也不知道那辆公交车是开往哪里的,上去之后,就睡着了。
她蜷缩在椅子上,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有些冷,她缩了缩身体,醒过来,才发现前方的窗户打开了,风从窗户中灌进来,带着些许细碎的雨点,落在她的身上,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
车子缓缓地停下,她愣了愣,依旧坐着,直到那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走到她身前,好心的提醒她,“小姐,已经到终点站了,你该下车了。我也要下班回家了。”
言溪木木的,眼神也讷讷的,她茫然地看着司机,然后看了看窗外,然后又看看司机。
“小姐,你做错车了吧?”司机似乎很是为她担忧,“哎,这已经开出城区了,这辆车,是开往郊外农场的,你、”他有些焦急地看着言溪。
言溪听明白了他的话,她这才看了看窗外,四野里一片漆黑安静,什么都看不见,隐隐约约好像能看见几处灯火,还有不远处一片泛着光的湖。
她再看了看车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看来,她已经在这个车上,坐了将近四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这辆公交车绕了多少的地方,才到达这里。反正,她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楚漠远为她安排的住处,大部分的时候,都呆在小别墅里,从来就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她没有理会为她担忧焦急的司机,自己下车了。地上有些湿冷,踩上去发出水声,她离开这辆车,向前走。
走到湖边,看到了一些睡在芦苇中的天鹅还有一些归家的鸟,她看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就睡在了湖边的一个地方。接着,便听到脚步声靠近,又似乎听到了“先生”。
她惊醒,抬头一看,看见四五个人围着她,其中一个人,高大英挺,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似乎有些熟悉。她惊了惊,往旁边挪了挪,为那些人让开路。
“言溪……”那人的声音扬起,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又似乎是从来没有听过的熟悉,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疑惑,但是却是一个肯定的语气。
这个领头的男人在喊她的名字?
言溪再一次抬起头来,确认这些男人都有走开,而是一直在她的身前,接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来,与她平视,修长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执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进他的眼睛里。那是一双狭长而带着几分鬼魅的眼睛,几分笑意,几分冷意,几分戏谑,几分妖媚。反正,这样的眼睛让人看不透,看不懂的。
她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却不想,男人微微一笑,笑声竟然十分的温和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