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8l";]屋子里所有人都注视着邓栗和赵如沸。赵如沸有点恍惚,明白自己被身边这个女人救了后,伸手将她推开,又后退了好几步,低声说:“为什么救我?”
她连邓栗的名字都没有问,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此刻心如死灰,一次没死成,再死一遍就行了,没有丝毫差别。“谢谢你带如沸回来,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在这时候开口了。“叫我栗子。”
邓栗笑着说。赵如沸见邓栗和这群人有说有笑,意识到她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救她上来不过是为了讨好这群人。呵呵,所有人都一样。“你们都一样。”
赵如沸再一次走向窗口。这回所有人都警觉起身,但她没有再跳海,只是靠着窗子,笑着说:“缪青云,我们从上学那会儿就认识了,你说你会带我离开这个又破又小的地方,我说我也一辈子都陪着你。你落榜我陪着你,你复读我陪着你,我们挤在出租屋里,两个人吃一人份的麻辣烫,我还是陪着你。我说的,我都做到了,你的呢?”
缪青云低着头,没有回应。赵如沸呵呵长笑:“是啊,谁敢带我走。在这群人面前……谁又愿意带我走?”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这艘船上,有些是那位云先生的贵客,而大多数人,都只是想跟他结识。谁又为了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他呢?再美的女人也没用啊。“我带你走。”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屋子荡开。所有人都微微一愣,望向说话的人。赵如沸也抬起头,开口的,是救她上来、自称“栗子”的那个女人。她愣了愣:你是谁……你……又凭什么带我走?邓栗走到她身边,轻轻揉过她的肩膀,笑着环顾所有人,然后低头看着她:“我—带—你—走。”
一直不动如山的中年男人缓缓站起来,凝视着邓栗,许久之后,低声说:“你知道她是云先生指明要的人吗?”
“小云啊,知道知道,搓麻将很厉害。”
中年男人失去了耐心,勾了勾手指,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闪身冲了出来。霎时,他们如同两道黑影,暴冲向邓栗。他们即将到达邓栗跟前时,“砰砰”两声,忽然向后倒摔出去,撞断了一张白沙发。而后,所有人才注意到,客厅里又多了一个女孩。“栗姐,他们没挨着你吧。”
舒新雨挡在邓栗和赵如沸跟前,抖开手臂,护着他们。两个保镖爬起来,还想再往前冲,中年男人却抬起手,示意他们止步。“云先生邀请很多人上岛,共同见证海豚岛开园。栗子,你既然在这艘船上,自然也是云先生的客人。”
中年男人慢慢踱步,“只是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清楚,比如云先生最大的愿望,是每个人都能尽情地寻欢作乐。但有人尽情了,必然有人尽不了情,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有人赢了一千万,就会有人输掉一千万。有了赢了一片肺叶,就得有人割下一片肺叶。栗子,你这么年轻,应该不想成为被割掉肺叶的人吧?”
舒新雨低声说:“栗姐,她在威胁你!”
“但你肯定不会让我被他们威胁的,对吗?”
邓栗说。“那当然!”
邓栗搂着赵如沸的肩膀,大大方方往门口走去。中年男人的目光沉下去,片刻后,他走到一张桌子前,桌上摆着水晶西洋棋,棋子折射着阳光。他拣起一枚棋子,捏在两指之间。——格拉!——格拉!他的指节爆出两声脆响。下一刻,他指间的棋子对着邓栗激射而出。舒新雨见那个男人动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捏在指间。指间电弧闪动,刹那,硬币以三倍音速的初速度暴冲出去,在巨大的音爆声中,硬币和棋子相撞,同时炸得碎片,无数细密的粉尘纷纷扬扬落下。邓栗护着赵如沸走出大厅,临出门前挥了挥手:“我是风花雪月门的少主人,不要忘了我哦!”
保安想追,中年男人却一抬手,喝住了他们。舒新雨见他们不动了,也出了雪白大厅。中年男人看着她们的背影,许久之后,低声说:“船上客人太多,不方便动手。想杀她们,有的是办法,不急在一时。”
说完,他转向了缪青云。缪青云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知所措。“缪总,你做得不错,等到了岛上,一定要玩得开心啊。”
…………………………海风灌进套房。电视正在播《辛普森一家》,地上摆着汽水和零食,邓栗、舒新雨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看着电视。赵如沸离她们很远,一个人坐在桌前,手托着下巴,摆弄着头发,看着极其疲倦,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一次问了那个问过很多次的问题:“你们为什么帮我?”
“风花雪月门的宗旨就是行侠仗义。”
邓栗再一次回答。“你上几次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
邓栗早忘了之前说过什么,“这不重要。那个,你怎么还呆在这儿?你自己没房间吗?我只是救了你一次,我们也没那么熟,好了好了,你别赖在这儿了,赶紧回去吧。”
赵如沸靠着桌子躺下来,细长的胳膊完全舒展,像某种鸟类般优雅,漫不经心地说:“你之前说带我走,这会儿又赶我走,你翻起脸来比缪青云还快。”
“栗姐给你开玩笑的。”
舒新雨从地上跳起来,晃到赵如沸跟前坐下。她也把脸贴在桌面上,平视着她,“赵姐,你怎么那么好看,有没有什么诀窍,能不能教教我?”
“变好看第一个秘诀就是,永远不要让人管你叫赵姐,听着像村委会做民事调解的阿姨。”
舒新雨脸一红:“不好意思……”“叫我沸沸吧。”
“狒狒?”
舒新雨愣了愣,“听着怎么像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