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沙姆什疯狂拉着僵绳,因为被个孩子绊倒,马车趑趄一下,马儿受了惊吓仰天长啸,马车的正中间站着一个身穿黄金战甲的男人,叶函看去,萧瑟晚风中四目相对,二人都是一惊。
尼布甲尼撒!
他来了,真的来了。
“敢拦路,是想找死吗?”一道不耐的暴戾声响起,叶函身上被挨了紧紧一鞭子,他来不及躲避被硬生生的打了一下痛的眉头紧蹙。
“啊你是——祭——”打完,沙姆什双眼圆睁,一脸惊讶无法掩饰,人群里那具单薄的身影,那柔和又坚毅的轮廓,是祭司大人?
他居然失手打了祭司大人。
沙姆什满脸歉意,对天起誓,若他知道或是早一点看清对面是大祭司,他就是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他身上挥一下。
叶函只淡淡的看他一眼就将目光移开,旁边战车上的俊美男人也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忽而转身从侧面的战车梯子上下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叶函身体微不可闻的颤抖了下,尼布甲尼撒抬手在叶函肩侧轻轻抚触,那里是刚才沙姆什失手鞭策的地方。
他的手掌大且温热,隔着薄纱袍服于夜风中对方稍微一点的触碰都将变成燎原之火,轻易就可点燃内心隐忍的禁忌,叶函迎风看他棕色瞳眸因情绪太满他反而看不懂尼布甲尼撒现在到底所谓何意,只是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触着,周围都是人,虽然无人敢说话但这么做也太明目张胆太惹眼了点。
叶函一颤,小腹那股刺痛感又袭来,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这举动令对方停下轻缓的动作,尼布甲尼撒看着他:“怎么了?”
叶函暗自调整呼吸,这狗比问他怎么了?
叶函想着那个梦,想将他惯死在地,他怎么知道怎么了。
“唔——”叶函忽然双手捂着嘴弯腰对着旁边的空气干呕起来,夜里起的太急被夜风吹了现在肚子痛还泛起了恶心,他呕的肠子都要出来了,才勉强站定,身体却被人带进温暖宽大的怀抱,尼布甲尼撒将他圈在怀中低头拧眉:“身体不舒服?”
薄纱下那两个小巧的锁骨适时落入他的眼帘,那枚豆大的猩红胎记隔着衣服更加朦胧惹人心悸,空气里似有坦尼克玫瑰的花香在释放,叶函身体浑身无力,精神一时无法集中,任由尼布甲尼撒将他捋在怀中。
这么久不见,刚见面就生病,叶函也是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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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布甲尼撒唇边泛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抬手将人抱了起来,好轻!
这么久不见,居然瘦了这么多,这身体比他之前抱着的时候轻了不少,面颊虽然白皙但轮廓过于分明,五官衬得更加凸出也更加出尘清冷,隔着袍服他可以轻易感受到那磕人的肋骨,仿佛他稍微捏一下就可以将人拆散架,尼布甲尼撒面色寒凉,不着一语的将人带到了战车。
期间,叶函看到沙姆什略带惊异的目光,脸不由暗自一热,幸好这是深夜虽有火把照亮但依旧可以遮掩绯红的面色。
“有人,放我下来。”叶函寻个机会悄声反抗。
尼布甲尼撒像是没有听见:“本王抱自己的人,谁敢多说一个字?”
他的声音清冷在夜中有股蛊惑人心跟震慑的威压,音调不高,可愣是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大家只看着他将人抱上车却无人敢说一个否字。
叶函站定就感受到肩膀一沉,尼布甲尼撒将外袍披风脱下罩在了他身上,他的脸在夜中火把迷蒙的照射下有那么一刻的不真实,叶函握着披风的手抖了抖。
“这么久不见,大祭司可有想我?”
尼布甲尼撒眼眸含笑似有调笑:“鸽血红戴的那么贴身,是时时刻刻都忘不掉本王还想着我亲自喂一喂?”
那是先王那波帕拉萨赏给原主的物件,价值连城,叶函看着确实喜欢自上次之后他便又再次带上,没想到这人看到又拿来说事取消,真是狗比崽子,忒不要脸!
刚才下了马车他在贴近叶函时就看到他脖子间的银色吊坠,当下心中就愉悦异常,这鸽血红坠子是他们之间零距离接触的见证,是第一次交欢的凭据。
“滚——”叶函咬牙切齿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耳根都红透了,这个狗比太坏。
尼布甲尼撒闻言笑的更加开怀,抬手将他胸前的披风带子系紧,这时,人群里有一阵愤愤的叫骂:“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
叶函惊,是齐阿克萨。
涅里格压着他上前,叶函暗叹没跑掉啊,看来今晚这里要血流成河,尸野遍地了。
齐阿克萨被迫跪在地上,抬头看见车上的二人,他的目光在叶函身上短暂停留后便不再看他而是深深瞅着尼布甲尼撒。
对方拥着叶函,居高临下与他对视,二人无言,可叶函却感受到周遭千军万马而过的剑拔弩张。
“今晚,本王邀请大祭司看场好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