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乐得嘴角都笑僵了。
牛奶是她高中常喝的牌子,虹湾本地的牌子。回来后她买了一箱,还没喝几盒就被顾玥喝光了。
邵应廷帮她把吸管插上了,薛灵踮起脚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才自己接过。
她咂了咂嘴吧,牛奶中可可粉颗粒残留在舌苔上,浓浓的巧克力香精味,充斥着口腔,甜到发腻,她却怀念了这个味道六年。
“虹湾的一切好像都没变。”
景色不变,连小小一盒牛奶的味道也没变。
薛灵低头喝奶,邵应廷可以大胆将目光紧锁在她身上。
从前见得最多的画面突然放大,高中时的他只敢遥遥望着边喝牛奶边和同学插科打诨的她。
只能看得清动作,看不见表情。
不像现在,连在她睫毛上跳跃的光尘都清晰可见。
他不敢问薛灵谢观澜跟她是什么关系,怕她扫兴,也怕她突然想通回头,离他而去。
虽然他从未拥有过薛灵,但心里已经失去过无数次,不愿她亲手摁熄他偷来的一点暖光。
“是没变。”他开口,终于可以大方与抬起头的薛灵对视,“事物没有变,人心也没有变。”
薛灵没有说话,白色的吸管里的深棕色滑落回去,看着他的一双桃眼流深婉转。
眼底深处的笑意漾开至唇边的梨涡,薛灵延绵地哦了好长一声,转过身去看他另一个装满桌游的书柜,上面摆放的游戏比一般桌游店更齐全。
“好羡慕你还有你的朋友。”
薛灵抽出放在最中间的卡坦岛,盒子的四角是所有游戏里磨损最严重的。
这种需要谈判伤感情的游戏,少半点情分都容易大打出手,可他们却玩得最多。
薛灵几乎没有朋友。
她小学读了三所,初中读了两年就差点被母亲送到美国读高中。
如果不是她割腕反抗,父亲将她带到虹湾,她还真不可能在一间学校里待够三年。
没有时间打下坚实友谊基础,自然交不上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渐行渐远至音书两不闻也是可预见的结局。
“为什么要羡慕?”
薛灵回过神,邵应廷已经走到她身后,帮呆滞已久的她拿下柜顶的乐高老友记联名。
他垂眸看仰头的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几缕灰蓝的头发还能扫到邵应廷的下颌。
在密闭的拥挤空间内,吞吞吐吐的气息让室温升高,不知谁先融化。
薛灵眨了眨眼睛,邵应廷唇边难得有一寸弧度,温柔哑声问:“还是说,你没把我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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