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不是因为爱吗?
难道,诸般高调、诸般荣宠,诸般钟情、诸般承诺,到头来不过是人生如戏、粉墨登台、一番做作?
若是她叶疏烟做不到这些对大汉国有利的事情,他会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固执追问的人,却未必能勇敢面对问题的答案;
若不美好,便是残酷,知道了岂不是自寻烦恼?
叶疏烟心里难过得想哭,可是她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皇上已经为臣妾做得够多,臣妾怎么会怨皇上……方才让小厨房做好了宵夜,不知皇上此刻是否饿了?”
唐厉风见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即使幽怨之色凝于眉眼间,可已是绝美不可方物。2022
他心中一动,牵住她的手,道:“是啊,朕饿了,来,陪朕用宵夜罢。”
叶疏烟向殿外唤道:“传膳。”
殿外风雪更大,殿内却暖意融融,共用宵夜后,又是共浴。
卸去了一身疲惫,唐厉风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想要欢好,而是更加温柔地抱着叶疏烟,陪她静静入睡。
雪静静的下了一夜,次日天不亮起身,只见沛恩宫宫苑里,满眼皆是一尘不染的雪白。
花园小径和石桥上的雪都很厚,平平整整的,让人不忍践踏。
叶疏烟为唐厉风披好了披风,一直送他到宫门口,每次想要告诉他,自己已有身孕,却总有些犹豫。
正文544第544章不易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唐厉风似有感觉,临登上龙辇的时候,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轻声问道。
叶疏烟望着他,包了包嘴唇:“没有,只是想问问皇上,早膳要不要回沛恩宫用,臣妾好安排小厨房准备着。”
唐厉风笑了笑,在她冻凉的脸上吻了一下:“那是自然,你回去再小睡一个时辰,朕便回来了。”
叶疏烟怔怔看着唐厉风离去,这样的背影,一如她册封典制后去延年宫谢恩、在庆寿园看到他的时候,那样陌生而熟悉。
至今她都不明白,为何那时候根本没有看到他的正脸,脑海里却浮现出他的容貌来。
到底是命中注定他们的相遇,还是真的曾经在何处见过?
她的手下意识靠近了小腹,什么异常的感觉都没有,可那里却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的生长。
这一点血脉之情,已经是她无法割舍的、和他永远也断绝不了的联系。
如果这孩子能顺顺利利生下,在这沛恩宫平安快乐的成长,到时候,这里就真正像个家,也许她昨夜在心底追问的事,都会风轻云淡。
无论他们的爱是浅是深,都将被亲情填满……
她转身回宫,见祝怜月已经在吩咐童九儿去把库房里的琉璃镜搬进寝殿、替换妆台。
“小心些,千万别磕着碰着了……用厚软的垫子包好边角,捆绑的绳索也要用布帛的那种,别用麻编的,那太粗糙……琉璃镜重,棍子选粗实些的……”
祝怜月从来没有这样啰嗦地吩咐人做事。
童九儿笑道:“怜月姐姐放心吧,那样的宝物,我们哪敢不小心。”
趁着唐厉风上朝这段时间不在沛恩宫,童九儿他们手脚麻利地将那一面琉璃镜抬进了寝殿。
那剔透的蓝色浮雕花纹边框,银色的平整镜面,在宫殿中灿烂的灯火映照下,更是熠熠生辉。
童九儿、安沫和宁雅都在沛恩宫见多了珍宝,看着这镜子,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叶疏烟为什么会忽然想起了这面她以前不肯去看一眼的琉璃镜。
等琉璃镜摆好,所有人都退下,叶疏烟抱着南柯,独自站在妆台前,轻抚着那镜子的边缘,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