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不觉来到梅花岭上,月色辉映之下,只见在一片枯草中现出一荒凉的祠宇,宇后有一巍然高坟。
风啸疾掠,松梅飘摇,宛如万千鬼魅张牙舞爪,令人有汗毛凛凛之感。
两人停身在一株老松之后,裘飞鹗凝望了那祠宇一眼,低声道:“老前辈!他们是否会藏身这祠宇中?”
钟离牧道:“很难说,这是史可法乡祠,祠后是史可法衣冠坟,四外荒凉无人,倒是妖邪匪徒潜迹聚会的好场所,我们蹑入瞧瞧如何?”
说着,当先一闪而去。
裘飞鹗亦向前去,却心怀凛栗,他在茅山狮子崖见过郝
尘那出神入化武功,万一遇上自知不是对手,尤其那身材瘦长老者是否就是神州九邪之一血掌人魔涂杰,真要是他,一旦遇上万无幸免。
一落足史阁祠阶上,一股急风挟着一条黑影由内飞出,不禁大惊失色,身形一挪。右掌即猛劈而去。
“是老朽”身形现处却是钟离牧。
只听钟离牧低喝道:
“我们去祠后!”
说时,身形又疾扑祠后而去,裘飞鹗不禁茫然,呆了一呆,再疾如飘风闪到祠后,登足墓碑上,回头一望,发觉钟离牧身形已杳,更是一怔。
他暗暗忖道:“必是他发现匪徒踪迹,来不及通知自己而他随后暖去,我何不在此略等,他稍时必转!”
月色清澈,周围景物清晰异常,裘飞鹗双眼向四外略一张望,目光落在墓碑上。
墓旁有联曰:“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
一代完人,寥寥十数字巳足今后景仰备至。
人生百年,浮游弹指,与其默默无闻,宁可立德立言立功,轰轰烈烈,不朽千古。
忖念之际,穷神钟离牧在一排矮梅之上,电疾星飘而来,双足一沾墓台,低喝道:“小友!请随老朽匿身墓后!”
说话声中,人已弹丸跃起,往墓后飘去。
裘飞鹗见他神色匆匆,知他必有所见,双臂立时一振“潜龙升天”而起,全身一旋,平着墓顶擦掠扑向墓后。
两人潜身一株虬松横枝之上,因地势倾斜,故祠宇如有动静均历历可辨。
夜静似水,月色苍茫,唯闻寒风习习,涛吟之声。
裘飞鹗放眼四望,瘦西湖波光幻影,香影廊灯光闪烁如星,那有半点可疑迹象,不禁悄声问道:“老前辈可是发现什么厉害人物?以老前辈的盛名,还会畏……”
他自失言,倏然止口。
钟离牧鼻中微哼一声,道:“老朽已有数十年不伸手过问江湖恩怨了,近因闻得好友无由被害而身死,尚不知何人所为,才决意重出江湖查访,在未明白究竟以前,决不能多事结怨……”
话犹未了,忽闻一声尖锐怪啸划空传来,播送云霄,其声刺耳,令人不寒而怵。
穷神钟离牧止口目光向西北方望去,只见一条凌虚身影疾逾闪电般往墓台而来,啸音一落,眼前现出一个蓬头虬须老者,目光如枭,身形伟颀,顾盼有成。
转瞬,又是十条人影急晃跃落墓台之上,垂手待立在那老者之旁。
只听老者说道:“不料血掌人魔涂杰竟还未死,见得老夫便逃去,老夫此次再出,不报他乘危暗袭之仇,难消此恨!”
说着,飘来阴风闪闪,森冷慑人。
忽有一黑衣汉子闪出,躬身道:“所擒二人尚在祠宇内,恭候尊师发落!”
裘飞鹗屏息凝视,忖测不出这老者的来历,偷望了钟离牧一眼,发觉他也是神情凝重,似乎这老者在武林之中非等闲之辈。
不多时,只见黑衣汉子疾奔而来,身后随着数名大汉挟
着两人走入墓台,将被擒两人排在老者面前,才之躬身退立两旁。
裘飞鹗暗中吃惊,看来这老者不知带多少人手,这种大行动,显然事非寻常,莫非又是为玄玄经。
月色清冷,映着被擒住的两人,看出均为三旬不到青年英侠,目中均露出倔强神光。
老者冷笑道:“你两人是何人门下,为何途中与老夫手下频频为难?”
其中一人愤然答道:“老贼!我等是何入门下你管不着,你何不问你手下途中奸淫掳杀,无法无天,还来责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