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倾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是我过于看重她,让她觉得我一定会千方百计把她留在舞剧院?所以只要苏景迁能给她一点逃出来的希望,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走?”
“这不是你的错。”
顾玉珩察觉到不对,放下酒杯,把黎念倾圈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脑后柔软的长发,再次强调,“听话,这不是你的错。”
耳边的呼吸沉浊且不规律,带着压抑的低泣,有潮湿的气息喷在耳畔。
渐渐地,温热濡湿了肩头的衬衫。
顾玉珩叹了口气,想坐直,被黎念倾一把搂住腰。
“不许看。”黎念倾带着哭腔,命令道。
顾玉珩顿住,宠溺地勾起唇角,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好,不看。哭吧。”
“我才没哭。”黎念倾嘴硬。
“嗯,好。”顾玉珩从善如流。
“烦死了,”黎念倾皱皱鼻子,推开他,“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哄女孩子?!”
顾玉珩歪头,几分无奈,“抱歉,我夫人似乎不太愿意教我。”
“哦。那你夫人有点懒。”黎念倾故意道。
“嗯,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顾玉珩居然应下来。
“我哪有……!”
黎念倾桃目圆瞪,抬起手要打他。
被顾玉珩一把捏住下巴。
一个绵长且深情的吻,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散开来。
黎念倾脑中有什么东西“啪”一下断掉了。
视野之内只有顾玉珩那双柔情缱绻的半阖的眸,垂落的睫毛似鸦羽,根根分明地投射在下眼睑上,成了两道浓密的阴影。
顾玉珩炽热的唇离开了她的唇。
凤眸望着她嫣红的唇,指腹摩擦着那柔软的唇瓣,“或许我夫人觉得,我可以无师自通。”
“你……你夫人……确……确实……”黎念倾语不成句。
顾玉珩轻轻笑起来,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衫,黎念倾能看到下面震颤的胸膛。
空闲的那只手,悄悄抽走了黎念倾手中的酒杯。
夜风撩起白色的纱帘,掠过两丝海边独有的腥咸气息。
昏黄的酒店灯光下,一切都笼罩在暗影里。
只有面前的人,似天地间唯一的艳色。
欲念在这一刻化作丝线,将沙发上的两人紧紧裹缠。
红酒是个好东西。
就像上世纪舞女摇曳的裙摆,角落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唱片,贵妇帽檐颤颤的羽尖。
撩拨着灰烬中的星火,直到它们成了燎原之势。
“顾玉珩,”黎念倾撑在他肩头,从脆弱的喉结一路往上,直到勾起他的下巴,“你的夫人,现在突然想教你点什么。”
“那就,任凭夫人指教。”
春日的潮汐,终究还是奔腾而来。
换一夜春潮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