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的表情渐渐凝固。
五郎啊,唤起来好像挺亲密的,不太合适吧。
李珣不理会她的怪异,犹如老学究教训不听话的学生,问道:“你去渭城做什么?”
林秋曼回过神儿,犹豫了片刻,才一本正经道:“回殿……五郎的话,阿姐不放心至亲骨肉,故去并州等候消息,她一人去并州家人不放心,奴这才跟来随行。”
李珣皱眉,训斥道:“林文德心够大,两个女郎去并州,山高路远,焉能放心得下?”
这话林秋曼已经听得起茧子了,索性闭嘴不语。
谁料李珣道:“明早回京。”
林秋曼急了,拒绝道:“不回!”
李珣冷脸看她。
林秋曼不服气,这官道又不是他开的,碰上被莫名其妙训一顿,心里头窝了邪火,犯嘀咕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说什么?”
“殿下微服出巡与奴毫无干系,您走阳光道我过独木桥,各不干涉。再说您到吉州办事,奴姐妹俩去并州,对您毫无影响,何故板脸训人。”
“不知天高地厚,并州山高路远,倘若遇到贼寇流氓,你两个官家娘子往哪里逃?”
林秋曼不耐烦闭嘴。
李珣严肃道:“我位高年长,训你几句还不高兴了?”
林秋曼盯着他细细打量了阵儿,默默腹诽他倚老卖老。
明明年纪轻轻,非要老气横秋,她索性打击一下他的自尊心,一改先前的态度,语重心长道:“方才五郎一番训斥,倒令奴想起了早逝的父亲大人,他生前也如您一般,谆谆教诲,令奴很是感慨。”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李珣的脸僵住了,不知是什么表情。
林秋曼继续作死道:“啊,当初父亲大人生气时也像五郎这般!”
这话把李珣气得不轻,臭脸道:“滚!”
林秋曼总算得到解脱,屁颠屁颠地滚了,并在关门时殷情道:“天色不早了,五郎早些歇息,明早还得赶路。”
李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林秋曼规规矩矩地把门关上,留下表情渐渐裂开的某人。
父亲大人着实把他气坏了,他不过大她六岁,居然把父亲大人都搬出来了,莫不是嫌他老?
想到此,李珣的心里头很是不爽。
他才二十六,又不是六十二!
林秋曼回到房间后,林清菊忙走上前,小声问:“真是殿下亲自来了?”
林秋曼点头,不快道:“把我训了一顿。”
林清菊心里又惊又喜,喃喃自语道:“倘若他亲自去吉州查办,四郎若运气好,定能安然无恙。”
姐妹二人坐到椅子上,林秋曼安抚道:“微服出巡多半是去那边的,不过脾气不好,咱们可莫要招惹。”
林清菊打趣道:“你跟他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林秋曼摆手,“挨训的交情不提也罢,咱们早些睡,明天还得赶路,最好是越早到并州越安全。”
林清菊“嗯”了一声,三人挤一张床过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几人用过早食见到两个陌生郎君,忠叔说他们是晋王府留下来的护卫,晋王一早离开时下了命令,让他们护送。
林秋曼简直受宠若惊,看来昨晚没白挨训。
李珣一行人策马飞奔,星夜兼程赶往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