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褪去,爬上几丝皱纹的脸上,有些疲倦。
众多皇子公主中,他最亲待洛子阳,在他心底最深处,他才是他认可的儿子,其他的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产物罢了。
紧紧地盯着皇帝的眸子,洛子阳布满血丝的眸子微闪,错开了目光,语气冷硬,“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脑海中,闪烁不灭的一直都是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墨黑的眸中含着邪魅的笑意,却从来不达眼底,始终残留着一层浓烈的冰霜。
这才注意到,却晚了。
洛子阁听不清皇帝对洛子阳到底说了些什么,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不能让洛子阳争取到那一个月的时间。
急切的冲上前去,“父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放纵邺王,丢掉令牌这么大的事情,你若还是任着他胡来,何以服天下,何以让你的臣民感到安心?”
“你是说朕做皇帝不够尽责?”危险的目光朝着洛子阁射去,没有方才对视洛子阳时的愤怒,却多了几分冷冽。
那是没有多少感情的漠然。
洛子阁心头咯噔了下,惶恐认错,“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子一眼,冷哼一声,威严的目光扫向一众人等,“一个月后,邺王若还不能找回令牌,便斩首示众,且交代清楚禁军所有的一切。”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皇帝对邺王的包庇和宽容,若是别人,当场便会被斩首。
洛子阁的脸色面如死灰,不甘心的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冰冷的目光震慑住。
狠狠地咬牙,洛子阁转向洛子阳的目光阴毒无比。
“多谢父皇。”洛子阳神色冷硬的开口,随即转身便大步的朝着宫外走去,高傲冷冽,冰冷的双眉凝固着生人勿进的冰霜。
众人此刻忽然清醒,这人并非以前纨绔邪肆的邺王,如此冷冽的气势,只有本就心狠手辣的人才会有。
看着洛子阳渐行渐远的背影,茜妃松了一口气,移着莲步走到皇帝的身边,温柔的裹住他紧握的大手,“或许我们该听听他的想法。”
远离皇权的这条路,早在很久之前便是他们为洛子阳决定好了的。
飘荡的层层浓云遮住了弯弯的月亮,清冷的月光在天边散开,幽暗的林子中又阴冷了几分。
绝美精致的小脸藏在了阴影中,裹着一袭黑袍的消弱身躯便理所当然的融入尽了凄冷的阴暗中。
她的身侧,男子修长高大的身躯露出了一半,在光与暗中暧昧的徘徊,映着淡光的容颜,好看到令人尖叫,冷漠到让人胆寒。
他比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恶鬼还让人觉得危险。
急促的脚步声快速的朝着他们靠近,片刻之后,一袭暗调衣衫的上官倾华走到了伊少倾的面前。
半轮弯月露出了脸,清冷的光线和着她薄凉的声线,“东西呢?”
隐在暗处的娇小身子迈前一步,清冷的光线打在她绝美无双的小脸上,额头上那道未好的疤痕越显妖冶,眉眼里那份冰霜更冷了几分,闪烁着几分恶意。
她是庄儒生。
拿出怀里的令牌,庄儒生随意的放在上官倾华的手中,随后退了一步,又隐没在暗沉的阴影中。
上官倾华仔细的看了看令牌,紧皱的眉头稍稍松缓了些,随即将它放在了伊少倾的手中,“把它放在鬼塔中,这一个月寸步不离的守着它,绝对不能让洛子阳拿到它,即使毁掉。”
伊少倾神色冷冽的收起了令牌,转身便走。
随后,庄儒生刚欲追上去的脚步顿了下来,冰冷的眸子转向了上官倾华来时的路,身形一侧便朝着那边掠去。
锋利的剑刃在月色下划出的弧度冰凉刺目,女子轻微的惊呼瞬时打破黑夜的寂静。
俏丽美艳的脸蛋上,惊慌一闪而逝,随即便被浓浓的悲伤覆盖,如玉般剔透的眸子凄凉的看着拿着匕首冷酷的抵着自己脖子的男子,轻唤,“儒生,你不记得我了吗?”
眯着眸子看着眼前脸色发白却仍旧美艳的女子,庄儒生嘴角邪恶的上扬,锋利的刀尖抵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轻佻移动,“当然记得,太子可把你当宝贝般捧在手心,不过你却对我情有独钟,还真是不求回报心甘情愿的付出呢。”
“我真想看看,太子看到他的妻子为我不顾一切时的模样。”
“想必精彩的很。”手指恶意的滑过齐揽月的脸颊,庄儒生收回匕首时,似不经意的碰到了她的头发,几缕青丝飘飘然的往下落去。
齐揽月的脸色惨白。
上官倾华这才走过来,看清来认识齐揽月,秀丽的眉头不悦的皱紧,语气冷冽如霜,“你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