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身后就有人喊我。
我听了这声音,心里又惊又喜,是贵!是我弟!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不是,我一转身,就瞅见我弟看着我,一脸的笑。他穿着时下流行的T恤衫,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背上背着行李包。乍一看,我还真认不出!
“贵啊……你可……可回来了!”我一激动,就上前握住他的手,紧拽着不放。
“姐……你咋买这许多东西?”我弟瞅见我手里还提着小娃穿的衣裳,就很是纳闷,他小声儿问我,“姐,你……结婚了?”
我摇摇头,我结啥婚啊我。
我弟放心了。
我就问:“贵啊,你咋在这里?”我弟去深圳,一年多里头,也就给家里打了五六个电话,去年过年,我和奶坐在家门口痴痴地等他,也没等到。
我见了我弟,我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
我弟瞅着就是一个男人了。他看起来黑了,瘦了,看起来受了许多的苦。
“姐,我在路上遇到一人,他和我一起坐的出租车。下来时,他中暑了,我就将他送到医院,现在没事了。”
我听了,就叹了一下,我弟从小就是一个热心人。
他问我来医院干啥?
我拉着我弟的手,一边走,一边就告诉他,说买这几件小娃穿的衣裳,是给灵的娃的,那是个女娃。
我弟一听,更诧异了。“姐,灵都生孩子了?”
我就点头。
“谁的?”
“和郭大勇。”
“和他?”我弟怔了。在他看来,郭大勇该和我生孩子才对。
“那……她的孩子,她咋不来?”
“贵,灵死了,产后大出血。”我声音低沉。
我弟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啊,你说啥?”
我就又说了一遍。
我弟信了。他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得出他很难过。谁不难过?
“姐啊,灵还是个孩子啊……”我弟闷了好长时间,终于憋出这一句。
我就苦笑。“贵,你该多打电话给家里。”我怨他。为了挣钱,家都忘了?
我弟和我一起进病房。越灵的水快挂完了,她躺在床上睡着了,还没醒。护士过来了,将输液瓶拿掉。我将病房的门关上,轻轻和我弟说话。
“姐啊,她叫个啥?”我弟瞅着病床上的越灵,越瞅越喜欢。
“越灵,奶给起的。”
“这名字好听。”我弟就自言自语的,“我可做了舅了。”
我弟就问我,这娃儿要在医院住几天?
“医生说了,三四天。不咳嗽了,就可以出院了。”
病床里有两张床。一张是空的。我和贵就靠床坐下,说着家常。
我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说那五十万他给赚到了。我接过存折,瞅着那上面的一串数字,心里也很激动。这这是十几年前,我弟在外头也不过干了一年多,这就能赚上五十万?
我就问我弟到底干啥营生。
我弟听了,就笑了笑,眼睛带了点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