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就像含苞待放的小姑娘,总是轻手轻脚飘来,没多久又光速远离。
过了12月,天越来越冷,初冬蚀骨的寒风总是那么迫不及待,来了就不愿离开。
姜野消声灭迹的第45天,知晓在日历上的5号画了把叉。
以往因为工作需要,姜野也有过长时间了无音讯的状态,但很少会这样,一个多月才给老太太报次平安。
老人家耳朵不好,接电话多是外放,男人的话很少,言简意赅,隔着电流都能感受到他的疲惫。
知晓虽然心疼,但还是强忍着思念,不主动去打扰他。
老太太说,他跟那位莫姐姐似乎进展不错,常听她聊起同男人的约会,眉宇间皆是甜蜜。
老太太还说,要赶紧找大师算个好时间,趁热打铁,早点把这桩喜事定下来。
知晓或许还小,无法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眼看着老人家笑容满面,气色比往常红润,她便觉得牺牲所有都不为过。
那年,她缩在姜野身后被他带回家,几乎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只有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径直走来,冲怯生生的小女孩伸出手。
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小知晓拽着男人胳膊,只露出半张脸,小声回她:小。。小哑巴。
老人家愣了下,满眼心疼的长叹,以后,你就叫知晓,姜知晓,有奶奶在,没人敢再欺负你。
那是在炼狱中活满8年的知晓,第二次感受到灼烫的暖风。
再后来的成长时光,有姜野宠,有奶奶疼,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她很珍惜。
那晚过了半夜,风吹的很大。
暴雨降临,将玻璃窗砸的啪啪作响,知晓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头冷汗。
梦里的姜野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她还没从惊恐各种寻回神智,二楼的走道响起一长串急促的脚步声,知晓以为出什么大事,刚打开门,就见匆忙回房给老人家拿外套的刘婶。
刘婶婶,发生什么事了?
中年妇女急着给老太太送衣服下楼,敷衍的回了她两个词组,枪伤,抢救。
知晓仿佛被定格住,脸色煞白,稍一联想都觉得心闷到透不过气。
她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套,穿着格子睡衣加毛拖鞋就跟着往外冲,好在跑的够快,成功在车发动前窜进车内。
老太太吓了一跳,你怎么跑来了?
奶奶。。。小叔他。。。
她一开口就是止不住的哭腔,心脏到现在都还砰砰乱跳。
老人家知道小姑娘吓坏了,抱着她就是一通安抚。
没事没事,别怕,一点小伤而已。
莫妍已经先到医院了,真要有什么事,她会通知我们的。
知晓的心乱极了。
即算是奶奶口中轻描淡写的小伤,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
她真的好想见他一眼。
偷偷的,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