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暗暗地咒骂:“可恶的家伙!在我把东西从车里搬出来之前,假如泄漏的汽油燃烧起来,那我一定要找一根生锈的铁条打死他!”
大约半小时后,警车到达了事故现场。我已经从破损严重的车厢里将衣箱、样品箱和布袋子都抢救出来了,此时我坐在样品箱上,不过谁也不会想到我刚才曾动过杀机。
当警察走过来时,那个衣着考究的男人抢先跑上去大叫道:“警官先生,快逮捕那个人,我想超车,可他不仅不让开,还故意向我挤过来,把我的车都撞坏了!”
我急忙抬起头,只见那人正对着警察恶人先告状。他用一只手指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神情,好像在故意挑逗我来反驳他。
那位警察似乎认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请冷静,安伦先生,这件事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开始,我还打算争辩一番,可没想到警察和他居然认识。目前的处境对我非常不利,看来我得改变想法,变得识相一点儿了。
“别信他的话,”那个叫安伦的男人又说:“他可能喝酒了,一定是个疯子!”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警察走到我面前时,我才站起来,并主动出示了犹他州的驾照和汽车登记证——多亏我雇用的印刷人员手法高超,他们帮我伪造的证件看上去非常逼真。说实在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犹他州的驾照和汽车登记证是什么样子,但我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警察也未必知道。
我的驾照是金色的纸,蓝色的字,上面不仅有我的照片,还印有我的拇指指纹。汽车登记证是蓝色的,上面印的车牌号与我汽车上的车牌号完全吻合。其实,我汽车上的车牌是假的,那是几年前的另一个牌照,后来经过涂改并重新喷漆而成的。
警察仔细地检查了我的证件,没看出什么端倪,便交还给我,然后对我说:“你听到安伦先生的话了吧,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耸耸肩,摊开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没什么可说的,警官先生。”
“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正如安伦先生所说,在他超车的时候,我挡住了他的路线,慌乱之下,我下意识地转方向盘,结果反倒和他的车相撞了。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
安伦先生听我这样说,脸上现出了诧异的神色,在暗淡的车灯下,我注意到他眯起双眼。
“安伦先生,事情是像他说的那样吗?”警察问道。
“是……我想……是那样的。”安伦有点语无伦次。
这时,交通事故救援车也赶到了,他们将我的汽车从排水沟里拖出来,但我不让他们将车拖走,因为我担心车里的一些东西让警察发现。于是我告诉他们,我的保险公司会过来勘察现场并赔偿安伦先生一笔钱,请求他们先将我的车留在现场。
安伦则同意交通事故救援车将他的跑车拖走。随后,我和他一起坐上警车的后座,前往警察局去填写车祸报告表。
当我们在警察局的一个长台子前填写表格时,安伦不停地用眼睛瞄我,他一定感到非常困惑,为什么我会帮他圆谎?或许我的举动让他有些担心。我也偷偷地瞄着他,看清了他在表格上填写的家庭住址,并牢牢地记在心里。
我们办完了手续,便离开警察局,各奔东西了。我到最近的镇子上租了一辆车,开着它返回事故现场,看到我的车还在那里。
我首先取下汽车牌照——这个伪造的牌照可不能落在警察的手里。然后,我又将乘客座位的那扇车门上的一块钢板卸下来,那个夹层里藏着一把半自动手枪、一只消音器、一套备用的身份证明文件,此外还有一沓百元大钞,足够我聘用经验丰富的律师和买通法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