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的材质,看起来和郁谨在画室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他甚至有一种奇妙的错觉,觉得这就是画室里被毁的那张画。
这幅画上的仍旧是那个无脸的男人,他身上穿着轻薄的衬衣,端端正正地站在画布中央。
画的背景和墙壁一模一样,这给郁谨一种,他就站在自己身前的感觉。
他把自己那颗眼珠塞到相应的位置,看着立体的眼珠迅速软化扩散,自然地和整张画融为一体。
丁鹤站在他身边,把另一颗眼珠塞进去。
只有一双眼睛的男人沉静而悲悯地凝视着他们。
丁鹤从其他人手里收集来五官,把五官按在相应的位置。
郁谨缓缓伸出手,按在他手背上,带动他的手调整五官的位置。
他嘴唇动了动:“嘴歪了。”
现在画中人的嘴角以一种极为邪魅的姿态翘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喊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
丁鹤歉意地笑笑,把操作权转移给他:“我不太擅长这些事情。”
确实不太擅长。丁鹤虽然很受活物欢迎,在简单的手工艺上却总是欠缺点什么。可能这就是没有艺术天赋。
郁谨又想起他当时折千纸鹤被霍初安当成鸡的惨烈事迹了。
当然郁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弹幕上开开心心地讨论着男神笨拙的手法和弟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这么看起来,弟弟明显也很维护哥哥。
真是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郁谨把手上的五官都拼到相应的位置。画中的人渐渐活了起来,只是光头和缺了一边的耳朵显得有些怪异。
头发的话,想办法画上去就行了,材料他们都有。而耳朵却是秦扬手上的那只。虽说画一个部位是画,两个部位也是画,但多一件原装,总是让人多一分信心。
丁鹤“唔”了一声,转头问其他人:“秦扬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
秦扬自从刚刚争执后离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李成战战兢兢地问:“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但他自己却不太相信。因为秦扬一直表现得很强大,且目空一切。要是秦扬都遇到危险,那他岂不是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他抖了抖,征询地问:“要去找他吗?”
“那就去看看吧。”丁鹤想了想,低声跟郁谨商量,“之前只考虑到了头发,没想到耳朵也要画,不去找秦扬的话,也要重新去一次画室。”
这两件事大致是同一路线。丁鹤之前特意提了标本室和画室,就是为了让秦扬过去,撞见画里爬出来的那个生物。
能拖住秦扬的,应该也只有这种东西。
郁谨点点头。丁鹤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提议:“我去楼下看看,你现在不方便走路,先在这里等一会。”
郁谨低下头,语气有些抗拒:“你别摸我的头。”
丁鹤哭笑不得,看了一眼飞舞的弹幕,小声道:“他们差不多都接受了。”
“不是,因为他没有头发。”郁谨指了指画布,“我觉得不太舒服。”
丁鹤眼神闪了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只是拍拍郁谨的肩,让他自己小心。
事情郁谨还是答应了。毕竟他也怕自己和丁鹤都离开,画像会出什么变故。
丁鹤带着霍初安一起去找秦扬,其他人留下来等候。
郁谨把画举起来,按照画中的背景,找到在墙壁上对应的位置。
画布像是液体,渐渐融入墙壁背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