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完姝娘梳洗后,其中一个叫喜儿的丫头端了一碗汤药进来。
“姑娘,这是王爷特意吩咐人煮的,说是安胎的药,他让您赶紧趁热喝了,莫坏了药性。”
姝娘端起来,凑近轻轻嗅了嗅,药方与她配给自己的大致相同,但又多添了几道药材。她不由得勾唇笑了笑,她师父就是表面上生气,实则对她关心得紧。
她将汤药一饮而尽,伸手摸了摸小腹,只是不知她师父何时才会放她回去。
翌日,姝娘起得早,起身后头一件事,便是去了长宁王府的厨房。
一路走下来,姝娘发现长宁王府虽比将军府还大,可却比将军府更加寂寥,沿路都遇不上两个人。
可待姝娘到了厨房,却反是惊了惊,不免在心中感叹,果真是她师父了!
王府的厨房不仅比将军府的大了两倍不止,厨灶用具格外齐全,里头还聘了七八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厨子。
一听姝娘要亲自下厨,几个厨子打量着她一身好衣裳,又瞥了瞥她的肚子,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
虽说夏易昨晚便吩咐下去了,说这位可是长宁王的弟子,还是定国将军夫人,需得好生伺候才是。
但身份尊贵归尊贵,长宁王可是出了名的嘴刁,要让他满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自打长宁王回到京城后,府内几乎每两个月就会换一轮厨子。
姝娘似乎看出他们在想什么,笑道:“各位忙活便是,我只是想给我师父亲手做顿早膳罢了。”
厨子们面面相觑,也不好劝什么,这位夫人既愿意,让她捣鼓去便是,只盼她不要在长宁王那儿吃到苦头才是。
姝娘没多说什么,只自顾自在一旁揉起了面,揉完面,又调起了牛肉馅,在牛肉末里加了姜末,盐,胡椒和花椒水,揉和摔打,到肉末彻底吃尽了水,再添了点香油搅匀。
馅料调好后,姝娘将面擀薄后涂上油酥,再放入牛肉馅和葱花、香料,拉开面,将饼一个个卷起来压开,在上头涂上油,醒过后放在油中煎至两面金黄。
浓烈的香味弥漫开来,惹得不少厨子频频往这厢看。
煎完牛肉饼,姝娘又利用厨房里卤好的豆腐,做了两碗咸豆花。
她手脚麻利,不消半个时辰,便做完了两道早膳,姝娘解下腰间围布,冲几个厨子笑了笑,命婢女端上早膳,往贺严的院子去了。
还未走到院门后,草药的清香便迎面而来,姝娘一跨进去,看见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愣了一下。
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密密地摆着几十个高高低低的架子,架子上搁着层层箩筐,上头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不止如此,院中原应种满花木的地方,全都开辟出来成了药田,姝娘放眼望去,好些都是耳熟能详的草药。
姝娘原觉得自己在将军府的花园种菜已是够离谱了,没想到贺严竟直接将一整个院子都当成药庐来用。
她拐过三两个架子,便见一个身影正躬身检查晾晒着的草药,他用手随意抓起一把,放在鼻下轻嗅,辨别着好坏,神色专注认真。
“师父。”她轻声唤道。
贺严头也不抬,只从喉间发出一个低低的“嗯”字。
姝娘一惯知道她师父的脾性,倒也见怪不怪,只让婢女喜儿端着托盘往前头站了站。
“师父,你还未吃早膳,想必也饿了,徒儿煎了些牛肉饼,做了你喜欢的咸豆花,您赶紧趁热吃吧。”
见贺严无动于衷,姝娘又道,“徒儿已许久不曾见过师父了,今日难得给师父做顿早膳,您便只当赏个脸,吃上两口吧。”
贺严这才缓缓将脸转了过来,低咳了一声,提步往屋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