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雪退了两步,鲜血溅了她满头满脸,她微怔,抱着斧子,似是一时不能言语。
穆清雨小腹有些疼,她撑着墙站起来,猛然拿起一根烛台抵着其中一人的脖颈,烛台尖端虽沾着烛油,却十分锋利。那人的脖子一下便出了血。
她道:“若是不想死,就快滚!”
那两人先前已被掉了脑袋的同伴吓破了胆,被穆清雨如此以恐吓,猛然晃过神来,拔腿便往外跑。
柴门外,月上中天。细雪伴着月色悄悄落下。院子里传来两记闷响,紧接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扉处。
是常珝。
他是知道她有难来救她了吗?还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个西贝货所以来讨个说法?
常珝冲到她身前,脱下大氅将她裹上,轻道:“沅沅,你没事吧。”
穆清雨晃了晃,眼前发黑,直直地便倒了下去。常珝蹙眉,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对着郑海道:“大海,去将外头那二人提到大牢里,务必要尽快找到太妃的下落”
三七跟在常珝身后,小声问道:“那这姑娘呢?”
重雪缩在墙角,衣不蔽体,仍抱着那斧子瑟瑟发抖。
常珝望了她一眼,对三七道:“把她带回宫里,找太医瞧一下,此事便交给你了。”
三七得了令,上前夺了重雪手中的斧子,扶着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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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凤台宫灯火通明,灯焰煌煌,绣着金凤的宫灯照亮整个大殿。
常珝抱着穆清雨,只觉得她身上越来越冷,他晃晃她,盼着她能醒过来。
穆清雨揉了眼,惺忪道:“好困,好想困觉,让我睡会儿!”
这话说的中气十足,常珝愣了愣。
恍惚间,他看到她身下的血,暗红的血淋漓不断,十分可怖……
他把她放到榻上,冲着门外道:“杏芙呢,快宣郭成。”
杏芙端着一盆热水小跑进殿,慌张道:“方才已经叫了郭太医,他正给太后请平安脉,这会子正往凤台宫赶呢。”
“三郎……”穆清雨睁开一只眼,拽住他的袍角:“不用叫郭成,臣妾不过是被太妃喂了一碗红花而已。”
常珝眉骨跳了跳:“杏芙!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朕叫来!”
杏芙方拧了帕子,闻言忙道:“喏,奴婢这便去。”
穆清雨有些哭笑不得,她有气无力道:“不,不用,臣妾并没有小产。”她咳了下道:“不过是红花催了癸水罢了。”
常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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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帷帐,郭成替穆清雨号了脉,她细白的手腕因失血过多而更显苍白。
郭成收了手,取了银针道:“娘娘并无大碍,是因服用了大量红花,导致的经血崩漏。臣开个方子,娘娘这两天且好好调理一下。”
他又道:“内调事小,脚腕处的淤伤却不轻。好在天气冷,不然真是不好处理。”
常珝颔首:“无大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