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全是平房,菜地里没有能吃的野菜,锅里也没有能吃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饿?
“不行,再不吃点东西就死定了……”
饿得仅仅剩下本能的白泉扶着土墙,舌头下面源源不断的津液告诉他这附近一定有什么是他能吃的,可如果自己不能直接看见它,又有什么用呢?
“张哲,你怎么了?我从你包里看见这个东西,怎么还一跳一跳的?”
江雪竹从屋里出来,递过来一条巧克力和一瓶冰红茶,手上面的塑料袋里面满是血污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一动一动的,像有生命一样。sangbook
“呃啊……”
手掌扣住即将抽筋的肚子,白泉微微侧过身打量江雪竹,眼中的绿光吓得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东西……东西放下……进,进屋去……”
她手里那个一动一动的东西,是从那只长毛兔子胸口里拽出来的心脏,维持这个变态生物生命来源的器官。
眼下在饿死鬼看来,这就是唯一一个自己能吃的进嘴的东西。
“哦哦,好……水我也放下了,你有事就找我哦……”
把东西放到离他一米多的地上,江雪竹一步三回头进门。
铁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刻,白泉直接一个箭步捞起塑料袋,抓起里面还在跳动的心脏就要往嘴里塞。可就在即将入口的那一刻,脑子里忽然又传出一阵灼烧感,一缕缕白烟从耳洞飘出,烧得整个人头晕眼花。
这本笔记又在作妖了。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实体藏在大脑里面,每一次给自己传输一些信息都像块烙铁不说,在消停的时候就像完全不存在,除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后总能和它深情对视以外完全没反应。
可一旦它想刷一波存在感,那感觉真的是……终生难忘。
冒着白烟的耳朵清楚地听到书页的翻动声,脑袋里也有明显的剐蹭和翻搅感,配合颅内高温,白泉双眉紧锁,闭着的眼睛在黑暗中很快勾勒出一幅刚刚烙印好的图画。
这是笔记中正文第一页的法阵。
第一页上除了法阵主体外,四周还歪歪扭扭写着一种白泉从未见过的文字。
这些文字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像刚刚长出腿的小蝌蚪,有的是断尾了的,有的好像瘸了一条腿。
现在法阵被烙印在脑海中,这些诡异的文字白泉也忽然能看懂了,只是这些文字的语法比较奇怪,理解起来比较生硬。
但从大意上来理解,这些蝌蚪字的意思好像是将特定的材料放在这个法阵上面,然后刻下阵法的目标就能获得……满足?
满足……是指饱腹感?
心里嘀咕一句,期待这东西能给个回应,但这种问询一如往常泥牛入海,仿佛只有在极特殊情况才能触发它回应的机关。
“算了,先试试吧。”
脑子被烫熟了的白师傅跪倒在地上,一只手肘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在刀刃上划过,用小臂扫开一小块区域后开始按照法阵的样式慢慢绘制。
为防止感染,白泉并未在手上划出很大伤口,只是在掌心划了一道之后握拳滴血在地面上。
没有美术功底的白师傅画得很慢,等到堪堪把这颗兔子的心脏罩在里面的阵图画完,胸腔里已经有一种很强烈的抽离感。
那是人已经饿的发昏的前兆。
把这颗依旧在跳动的心脏按在法阵中间,嘴里小声念叨第二页那一小段拗口的咒语,白泉指甲抠着手背,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一段不过一百字的咒语,饿疯了的白师傅愣是念了六遍才一字未错地念完。
当咒语终于被准确无误地吟诵出,和地上的法阵二者呼应时,原本饱满的、带着几根血管的心脏由内到外开始腐化,两秒就只剩下一小团红色的肉球。
在冒绿光的眼睛看来,这一团比拇指指节大不了多少的肉团子散发出来的能量,要比原先那颗完整的心脏更为精纯、浓郁。
捡起来使劲吹几口气,吹掉上面的灰尘,白泉把肉团扔在嘴里,还不等咀嚼就直接顺着食道滑到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