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之人这才明白,这伙狂妄的人并不是什么武林豪客,纷纷提高了警惕,划开了界限。
石钦川冷哼一声道:“别说放了你兄弟,你等今日也休想离开这里。”
厅堂众人一阵躁动,纷纷扬言要铲除这些人。一人道:“你等今日来送死,不曾想在此碰见了武当逸远道长,铁剑门人,仙鹤山庄,河北平阳镖局燕老前辈,还有这位白笑兄弟,现在想离开也不行了。”
另一人道:“众位兄弟,我等来此本就是来此商议抗元大计的,却让这伙走狗弄得人心惶惶,况且这伙人本就是我们要杀的敌人,于公于私咱都得除了他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时之间,厅堂人声铺天盖地地响起,势必要讨伐这些北元朝廷的爪牙。
白袍人哈哈大笑道:“就凭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逸远道长道:“妖人,休要狂妄,纵是今日粉身碎骨,也要与你等拼上一拼。”
“不用那么麻烦,你要送死,那就让你死的简单点。”声音冰冷已极,仿佛是从地狱出来的。
寻声望去,那冷面人已走上前来。文青看了一眼冷面人,正好撞上了冷面人两只冰冷的眸子,连忙撤回了目光,心里不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仅仅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多看了。
真真正正的冰冷,不是表面的冰冷,而是一种骨髓里的冰冷,另你冷透全身,纵然处在炎炎夏日中,还是觉得冷。
冷面人就属于这种冷。
冷面人又说道:“陶先生,传令下去。”话音刚落,一枚圆筒状的信号弹便随手扔了出去。
人群中一条人影闪过,顺手一抄,已奔向外面。身法太快,根本不知这位陶先生是谁。
一声尖锐的响声冲向空中,然后在空中爆开了,一道奇异的光彩漫开空中。
所有人齐地一惊,知道伯颜爪牙已有大批高手混入城中,不久将到。
已开始叫嚣着要动手了。
文青和白玉箫一听到冷面人招呼陶先生,心下大奇。
这位陶先生他们之前是听过的,却不知究竟是何许人也。
正思忖间,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却正是那白衣中年文士。
白玉箫一怔,说道:“原来是你。”
“是我。”
“好你个奸诈之徒,今日便将你拿住。”话还没说完,白玉箫身形闪动,直向陶先生攻去。陶先生一惊,连连后退,身形方自稳住,凌空一跃,白玉箫如影随行。
陶先生不停地掠来闪去,未出一招。原来这位陶先生武功平平,轻功甚是了得,几乎无力招架,只得凭借自己轻功躲闪,刚开始还像那么回事,避开了白玉箫的攻击,几招下来,轻功也不灵了。白玉箫在第四招已将他制住,将他从空击倒在地。
陶先生啊呀疼的乱叫,连忙说道:“你不想知道我在这都做了什么吗?”
白玉箫怒道:“快说!”
“我在这里下了毒,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出去。”
“什么?”厅堂一阵骚乱,都不知何时中了毒。
“这种毒无色无味,当然不知何时中毒了,哈哈。”
“解药呢?”
“我可没解药,要杀便杀,解药是绝对没有的。”
白玉箫很是讨厌这位陶先生,并不只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下了毒。
他生性洒脱,这半年多在江湖浪荡,这使他洒脱之中又带有几分豪爽,可谁又知道如此气度的人也有一颗脆弱的心呢?
他明白一个人若不能独立地面对一切,便不能算作是长大成人了。于是他一面寻找父亲,一面漂泊。白天纵然多么的豪迈奔放,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变得寡言,失落,一个人静静地呆。他交过不少的朋友,也失去过不少的朋友。
他在心里一直坚信,也一直认同的一件事便是,既是朋友,就应互相多为彼此考虑,多一些心灵上的交流。
而这些事他都为朋友做过,他的朋友又何曾对他做过呢?他渴望有人能够陪他说说心底的话,渴望有人能够了解一下他,关心一下他。
也许是自己渴望太多,他突然现自己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真正地了解他,也没有一个为他做过他所渴望的事,他甚至怀疑那些朋友是否待自己真心。
渐渐地,他变得很谨慎,也很自私。他很喜欢从细微之处看待一个人的为人,这也是看清一个人最好的法子,纵是一个人隐藏的再深,连他们自己都不会太注意的细微之处也会使其露出马脚。一旦看清了这个人,其为人并不是自己所认同的,他便再也不与之相交。
臭味相投,相知相惜不就是交一个朋友最初的本心吗?茫茫人海却很难有与他一模一样的人,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承载着他内心渴望的载体罢了,无论这载体在芸芸众生中是以何种形态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