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也叛逆过,苦闷,烦躁,孤独混着青春期的荷尔蒙躁动着,叫嚣着把他推向了所谓的自由,他和父母吵架,逃学,离家出走,混在地痞流氓之间,他用极端的方式去宣泄他心中的烦躁和渴望。
可是当所谓的自由在一次又一次的帮派混战撕下虚伪的外衣时,他才发现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和荒唐。
宁桓宇顿悟时,正在混战。一秒的犹豫,险些酿成大祸。若不是那个路过的人救了他,他也许,一辈子都弹不了钢琴了。
他依然记得那个帅气的男人替他利落地卸掉那把劈过来的砍刀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嘿boy!打架的时候不要走神!”
后来他们在小湖边坐了一下午。这个陌生的男人,带着痞痞的笑问他:“你觉得你在这里能得到什么?”
他像做错事被抓却又不甘心的孩子一样梗着头辩解:“他们都不理解我,我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那你觉得你和他们混在一起天天打架,就是你想要的人生了吗?哦,我想想可能还有更伟大的目标——”男人脸上的酒窝更深了,“成为下一个七哥?”
七哥是他们那片区的老大,一米5的个子,秃头,走路外八。宁桓宇听的出来男人话里的不屑,红了脸,低头喃喃:“谁要成为他了!”
男人把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中飞过的白鸽。“用弹钢琴的手去打人,真的就会开心了吗?”
宁桓宇低头,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僵硬的感觉从指间传上来。心像突然被针扎过一样,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可以被父母安排人生。也许不是最好的,却一定不会是错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帮我决定我的人生。为了我自己决定的人生,我吃了很多苦,我也放弃过很多东西,其中就有梦想。只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所以放弃就不值一提。”男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你呢?有没有更重要的事?有没有更重要的人?”
宁桓宇轻轻地握紧了手,留长的指甲嵌进了手心。男人不说话了,静静地陪他坐了好久。
后来,男人走的时候,宁桓宇问他:“你……是不是认识我。”
男人轻轻地一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你和我儿子一样大呢。”
宁桓宇记得那天的夕阳特别的美,他记得他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妈妈一把抱住他,哭的不能自己,他记得爸爸沉着脸骂他终于知道回来了时眼睛却先一步红了。
他也记得他看到几天不见爸爸就花白了的两鬓时心里的念头。
叔叔,你保养的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有一个从来不让你操心的儿子?
林白下台时看到的就是宁桓宇那张陷入沉思的脸,呆呆傻傻的,目光游离的眼睛,在蓝色的灯光下好像淌过云海的星河。
小白突然就想起了阳妈家的多利,那条明明有着爷们的外表却有颗少女心的狗,每次看到林白它都端端正正地蹲坐在哪里,他喊它多利,过来!多利在就在原地歪一下脑袋——打死都不过去。
他转头问花花:“看!像不像多利!”花花没理他,因为左立和小月已经把吃的都码上了桌子。
他又扭头问耿琦:“看!像不像多利?”耿少爷一巴掌推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左大爷我要冰镇的啤酒!”
宁桓宇终于回过神:“多利是谁?”
花花嘴里塞着鸡腿:“一者羊。”
“你不能歧视他!多利是狗!”小白纠正他。让阳妈知道,花花得断三天的肉。他转头对宁桓宇笑得天真无害,“特别可爱,跟你可像了。”
宁桓宇显然没抓住重点:“林白你居然说小爷我像一条狗!”
小白笑嘻嘻地像安抚多利一样拍拍他的头:“别叫的那么亲热嘛,叫我小白就好。”
明明叫小白更亲热好不好!
宁桓宇显然又没抓住重点。
“我没看错吧!”熊小月兴奋地压低声音:“小白在调戏我小学弟哎!”
左立宠溺地搂过女朋友笑着:“都当人学姐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熊小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长不大才好呢!就可以一直被你宠着。”
“哎哟哟……”耿琦别过头,花花拿起两个鸡腿挡在眼睛前,小白捂上自己的眼睛顺便再捂上桓桓的眼睛。王启夸张地掏出墨镜戴上然后抱起耿琦的琴用独有的王氏腔调贱贱地唱:“伤不起……真的伤不起,你们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来秀甜蜜,美女不爱我,基友也都不爱我,我只好寂寞寂寞寂寞拔腿毛玩去……”
宁桓宇傻了,他从来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唱歌。一堆人都笑疯了,小月拿靠垫砸他,只喊了王腿毛便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花花举着鸡腿指着他笑得摊在了沙发上,耿琦边笑边拍着他的背:“花花你小心别噎着!”小白则一把把王启推出去:“快!启哥征婚了!美女最好,基友也要!只有一个条件——长腿毛!”
高冷模式开启的小王子终于钉不住了,畅快淋漓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