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闲大感意外,&ldo;蓝笙见过了布姐夫么?那暖儿的身世他都知道了?&rdo;
他点了点头,&ldo;都知道了,没有什么妨碍。&rdo;
知闲顿觉轻松起来,如此甚好,布暖有了人家,容与的念想也就断了吧!蓝笙脑子活,总有办法栓住她的心。女人一旦成了亲,有了孩子,自然一心扑在相夫教子上,哪里还腾挪得出jg力来想别的!
这是个欢欣鼓舞的好消息,她喜孜孜道,&ldo;蓝笙那东西虽不着调,但论起身家门楣来,当真是无可挑剔的。暖儿这样的现状,配给他算好的。&rdo;
他听了不耐烦,她的言下之意是布暖望门寡的身份,能嫁蓝笙算高攀么?她到底还是瞧不起布暖,他不由的恼火,枯着眉头道,&ldo;你仔细些,这话不是你一个做长辈的该说的。他们的事用不着你来cao心,你料理好自己就是了。&rdo;
她白了脸,他如此声色俱厉的指责是头一回。为了布暖么?只为她一点不屑的语气,他就要上纲上线的斥责她?
她脸上挂不住,愠怒道,&ldo;容与,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嫁给你了,你可拿我当自己人看待?在你眼里我还不如布暖,是不是?你不觉得自己护犊得有点过头了么?&rdo;
他唯觉累,不想同她辩驳什么,阖着眼道,&ldo;我路上颠簸了一夜,你容我歇会子,有话以后再说。你若是觉得嫁给我委屈,我也不qiáng求,这个我早就和你jiāo代过。&rdo;
她听了呜呜咽咽哭起来,&ldo;事到如今你竟说这些!&rdo;
&ldo;出去。&rdo;他离了座儿站起来,背过身道,&ldo;我最恨女人夹缠!再这样下去,不必你开口,我自己去同母亲说!&rdo;
第112章冷浸
哀莫大于心死,又是这样无qg的话!因为他不爱她,所以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累赘。他到底要作践她到什么时候?她一再的退让,他竟愈发得寸进尺。
她到底不是傻子,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也有傲气,也有不顾一切的决心。大不了解除婚约!她压抑得太久,心里有股冲动,总要好好闹上一闹方才解恨!
她尖哨着嗓子,猛然砸了她端来的盖盅。哐的一声脆响,她仿佛从他震惊的眼神里得到了发泄,冷笑道,&ldo;不必等,这会子就往渥丹园去,叫老夫人评评理!你现摆着未婚妻不管,倒把个外戚心肝rou似的捧着,什么道理?&rdo;
容与看惯了她隐忍的样子,如今撒起泼来,叫他大感意外。他一向平和,外头哪怕杀得血流成河,刀尖上能解决的事,说不说得清都无妨。家里的琐事便无比的麻烦,是秀才遇到兵。她在那里冲台拍凳砸东西,他觉得简直是不可理喻。他反感至极,也不喜欢和女人理论,只能由得她去。
这就是怨偶的雏形吧?他皱眉看着满地污秽,又看了她一眼,&ldo;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要疯回碧洗台疯去,怎么在我这里撒野?&rdo;
她倔qiáng的看着他,眼泪凝结成堆,滚滚的流下来。她止不住的哽咽,他字里行间都透着疏离,再温雅的外表,掩盖不住凉薄的心!他的一腔热血都jiāo付给布暖了,她分明理直气壮的讨要公道,在他看来却是无理取闹。他的冷眼旁观太过伤人,她心里还在为昨天受了冷落委屈着。其实只要他好言宽慰几句,一切都好了。但他没有,他和她针锋相对,像两个互不相让的冤家。
&ldo;上将军要拿我下大狱不成?这会子怪我撒野?你和布暖郎qg妾义的时候,可曾想到我?&rdo;她脑子发热,几乎是脱口而出。说过之后,自己也怔住了。
世界霎时静默,他望着她,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戾和凶悍。她有些后怕,这样无异于把他越推越远。既然她都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ldo;你真是无可救药。&rdo;他恼羞成怒,是一种被人窥破后的láng狈。又甚不屈,冷冷乜着她道,&ldo;如今什么疯话都说得出口,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rdo;
她反倒退缩了,也许是恐惧,也许是因为她还有留恋。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最后只有悲剧收场。她退后一步,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做诠释,可是委屈哽住了喉。
她冤枉他们了吗?世上有些事qg就是这样,做得说不得。他们可以颠覆伦常,她看见也只能假作没看见,因为要顾全他的面子。自己屡屡为他着想,可是谁来体恤她的苦楚?她真的冤枉死了,她恋了他十年,原以为要成亲了,终于得偿所愿了,谁知中途杀出个布暖来。抢走他的关注、抢走他的心,或者再过不久,连他的人都要被抢走了。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吧!
她把背抵在乌木的什锦槅子上,分档的木板带着棱角,把她硌得生疼。她咝咝抽着冷气,qiáng忍着泪道,&ldo;我也希望是误会,那么你告诉我,是误会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