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
很轻地咳了一声,
说:“不要哭。”
沈见清狠狠咬着声音:“我没哭!”
“嗯,是掉金豆豆。”
“没有!”
“钻石?”
“你闭嘴!”
秦越说:“好。”用她最擅长的识相口吻。
沈见清终于还是没绷住,弯腰在玻璃后蹲下,哽咽出声。
秦越听着她竭力克制的声音,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下去,红了眼眶。
一面玻璃墙,里外一样安静。
后退到墙边的贺西垂着眼,还能清楚记起自己第一次找上沈见清时,她冷酷的模样。
她曾经那么凉薄坚定地告诉她,“盲杖不可能授权,你别在我身上白费功夫”,现在却主动把她叫过来,要和她签授权许可,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爱情真的很好对不对?
它悄然改变的不止是一个人的生活状态,还有人生态度。
她……
脚边忽然落下一团人影。
“疼?”后退过来的周斯低声问。
贺西受伤的肋骨还没完全复原,今天赶飞机的时候又让人狠狠撞了一下,路上一直白着脸。
周斯不放心,却不能问,一直憋着。
这会儿看她的脸色实在难看,还是忍不住开口。
贺西闻言,胸腔里立刻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她以为自己会和从前一样大声吼出来,让周斯离她远点,话到嘴边像被碾碎了,只剩一句敌不可闻的“嗯。”
周斯沉声:“跟我去急诊。”
贺西没出声,手腕被周斯匆匆攥住,拉着往出走。
很快,走廊里就只剩下低声哽咽的沈见清。
秦越不想打扰她发泄,更不想短暂的会面结束之后,她红着眼走,于是压着同样不平静的声音说:“沈老师,你再哭下去,我也要跟着哭了。”
沈见清的手指用力捏起来,攥成了拳:“你敢!”
刚醒就哭,找着往阎王殿走呢?!
秦越说:“我不敢,但是一直听你哭,我,咳!”
秦越忽然咳了很猛一声。
沈见清立刻站起来,惊慌道:“阿越!”
手机已经被护工放在了一边,她正在有条不紊地帮秦越化痰止咳。
不久,秦越恢复平静,护工重新把手机放回她耳边。
沈见清心有余悸地和秦越对视着,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一直到沈见清的手机提示低电量,她耳边震了一下,心才像是忽然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