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给他治了半个月,却把鸢尾给断送了。”
“那游医呢!”
“跑了,看见出人命就跑了,平宁我是不是很蠢很无能,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
“这不能怨你,想治病的人有什么错,别再这样伤心了,鸢尾看到也会心疼的。”
“有时候我会觉得,如果我的人生,非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和失去的话,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我要说几句话,显表哥可别怪我。”
“你说。”
“不幸的人是有很多的,她们可能从一出生开始,就从未幸运过,过的都是没有光,前路漆黑一片的日子,但她们还是坚持下来了。”
“显表哥虽然你这几年很不顺,但你想想从前,你曾是阳光底下最骄傲明媚的少年,多少人对你羡慕不已。”
“那些甜美的岁月,也是一份宝藏,若觉得现在的日子难熬,那不妨多回忆回忆从前,在最好的岁月里,寻找一些底气。”
顾显痛苦地摇着头道:“回不去了,那种登的有多高,跌的有多重的日子,我也不想再经历了,平宁,父亲贪污被流放之后,我的人生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不,不是好像,是一定被诅咒了。”
我扶着他的肩膀道:“没有人能诅咒任何人,漫天神佛都保佑着善良的人,不要这么悲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再怎么不好,自己也要有奋起的勇气。”
“你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我冲外头挥了挥手,他们忙把事先准备好的饭菜,全端了进来,摆放在我和显表哥身前。
顾显吃了饭,气力和思想都恢复了不少,“说来我是哥哥你是妹妹,这几日却都叫你照顾我开解我,真是。”
顾显的惭愧不止对平宁,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他们见自己如此痛苦,就宛如呵护婴儿般呵护自己,但自己却埋怨他们不肯接受鸢尾的事,还对他们不理不睬的。
“平宁或许我该回去给外祖父,外祖母好好道个歉,我总不该迁怒长辈,让她们一把年纪还为我担心。”
“你想通就好,亲人不会真正责备你的。”
“我本想约你一起去我一个朋友那里,既然你要先回西京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什么朋友。”
“一位道长。”
“道长,不如我也和你去等见过你的朋友,我们再回西京。”
“这样更好,一路上我也有人可作伴了。”
外头听着表兄妹两人说话的时昼,激动地连连点头,小声跟其他几个小厮说道:“听见了吗?少爷愿意回西京了,还要跟着乡君去约见朋友,咱们这颗悬吊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时昼道:“你们先看着,我去写信把这些事,通传给相爷和夫人,也好叫他们放心。”
前些时日回家时,我就收到了齐道长的书信,说他在秦安山上建了座道观,日后都在那里安家了,叫我有空时,也可去看看他。
约着显表哥一起去,让他暂离伤心地一段时间,也好平复一下情绪。